“我不记得破晓有哪条规矩任务失败就得自戕。”轻露眯起眼,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四个黑衣蒙面人,
“你身份暴露,还有活下去的理由?何况,你不死,怎么坐实三皇子刺杀太子未果而灭口?”
“原来是谷主与哪位皇子勾接谋夺太子之位,太子死了更好,不死,也除了一个竞争之人,真是好计,是二皇子吗?”她脑中急转,找话拖延着时间,眼紧紧盯着他们,希望说话能让他们分心找出破绽突围。
“你真聪明,让你死了做个明白鬼吧,二皇子与谷主却不是勾接,他才是咱们真正的主子。”最后一个字说出口,他身形一闪率先向她冲来,
一声惨呼,却不是出自她的口,先向她动手那人背心血花飞溅,一柄长剑透心而过,一名蒙面人趁他往前时闪到他身后给了他一剑,剩下两名一个惊愕回顾,一个失声道:“晨风,你要造反么?”
晨风将剑抽回,中剑的蒙面人扑倒在地,他横剑站在两个蒙面人之前喝道:“还不快走。”
他这句却是对轻露说的,轻露缓缓移到他身后,迟疑一瞬,便飞掠出去,
其中一名蒙面人向着她发出了闪电般的一击,中途剑却被晨风扑过来舍命一格,
轻露瞥见晨风这一格至使背后空门大开,他身后的蒙面人没失去这大好机会,果断出剑,顿时听得利器没入血肉的闷响声音,她脚下一滞,又听得一声断喝:“滚!”
她一咬牙,足上发力,箭一般地往前猛冲,
渐渐不闻身后激烈的打斗声,她脚步缓下来,刚才那一瞥中晨风完全放弃防御的舍命打法再一次浮现眼前,她有些失神,同为破晓里出色的杀手,她是熟悉他的,长得十分清秀,平时少言寡语,和她也难得说上一两句话,为什么现在舍命救她?
她任务未完成大不了一死,可他背叛“破晓”怕不被活剥了?不过他可能已经死了,同他一道前来杀她的两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如果他侥幸没死呢?或是已经被他们抓住,那活剥的场面令她全身寒颤,回去看看的念头一发而不可止,终于还是脚步一转往回掠去。
清冷的天幕挂着几颗疏落的星子,风中已能嗅到血腥的味道,渐渐走近,看到昏暗小巷中靠墙斜坐着一个人影,轻露谨慎地将之前接着的喂毒暗器扣在手心,
“你回来……做什么?”
晨风的声音!轻露暗自松口气,两步跃到他身边,在他身前不远处,躺着三具尸体,他还是终于将他们都杀死了!她蹲下身凑近看他,浑身浴血的样子,昏暗之中也看不清他哪处受伤,她心里一黯,轻声道:“为什么救我?”
“不想…你……死在……我面前,”他无力地看着她,她竟又回来了,他心里有几分欢喜。
她皱眉:“你真蠢!就算我逃得过今天,也逃不过以后他们的追杀,就算侥幸逃过了他们追杀,身上每隔三月的毒也会发作令我毙命,你何必搭上自己一命。”
他沉闷咳嗽一阵,呕出一大口血,喘息半天,手颤微微在怀中摸索一阵举起来示意她拿,她接过一看,是每隔三月就会拿到一次的解药,不由诧异问:“这是给你的解药你没吃?”
“你……吃……以后……总会有办法。”他其实不想死,她所中的毒,他还想替她去找到解药,可是,好象已经不能了,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干,犹如被一块重石压着,抬下手都重逾千斤,
她默然将解药放入怀中,负起他跃上了屋脊,拣了僻静小巷走了一阵,最后挑了个偏远的院落跃下,院落里静悄悄的,她寻了间柴房模样的屋子刚将他放下,门扉突然传来推动声,她一惊,迅速闪到门后,扣住暗器,只待人一进来,便招呼在他身上……
※※※
隐在城内一角,青漪看着街上不时行过的那些胄甲森寒的骑卫低声道:“是在这城里?”
炎离点头道:“司命星君说的准没错,待我看看。”
将神识探出去,皋涂的元神他极熟,无论他投胎多少次,元神是不会变的。过得片刻,对青漪道:“随我来。”
昏暗小巷的屋脊上,有个负着一人的人影正往前急奔,两人跟了上去,
来到一个偏远的院落之中,那人先将背上的人放下,逐屋细探,正屋中只有一对老夫妻,正熟睡着,那人退了出去,寻了间柴房将放在地上的人弄了进去,
青漪怕吵醒那对老夫妻,又下了个昏睡咒,两人幻化成这对老夫妻模样,炎离手里燃起支火烛,这才去推柴房的门。
疾风扑面,走在前面的炎离道:“谁啊?”
轻露听得苍老的声音,暗想难道吵醒了那对老夫妻来察看?生生收回挥了一半的手,迅捷将暗器横在他咽喉道:“别出声!”
火烛滚在地上奄奄待息,走在后面的青漪跨前一步拾起来唠叨道:“老头子,你怎么拿支火烛都拿不稳,把柴房惹着了我看你怎么办。”
轻露无言地看着她,这两老口一起来了,是杀还是不杀?
青漪举着火烛直起腰仿佛才看到面前炎离已被劫持,吃惊道:“这……这位姑娘,你干么拿刀放在他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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