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好像每次下雪,她都在生病呢。
滕夏夏眼眸亮亮的,转过头看他:“洛清。”
“嗯。”
她再次看向窗外,嘴边笑意晶莹:“你说要带我去的那个地方,等我出院了,一起去好不好?”
那个早就做好了的决定,却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一直耽搁到现在,真是可惜。
穆洛清微微一顿,开口答道:“好。”
时间已经不早了,滕夏夏躺回了床上,看着穆洛清走向门口处,似乎是要关灯。连忙喊住了他:“洛清。”
他看过来,滕夏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能不能不关灯?”
穆洛清看着她,挑眉道:“灯光很亮,能睡得好吗?”
抬头看了一眼吊灯,果然刺的眼睛生疼。滕夏夏想了想,纠结了一会儿:“那好吧,反正…”
下一句话好像没有办法轻易的说出口,她接着说:“你关上吧。”
下一秒就陷入一片黑暗,滕夏夏心里一惊,借着窗外折射进来的路灯,看到了穆洛清正在往这里走。
反正有你在这里。
病床隔的距离较远,滕夏夏见他越走越近,弯了身子,勾住了他的手指。
他停了脚步,在黑暗中回了头,滕夏夏只能看到他的侧脸,柔和的光芒静静洒在他的鼻梁上,看不到他的眼睛。但她知道,他一定是在看着她的。
滕夏夏不松手,开口道:“我怕黑。”
穆洛清又看了她一会儿,反手把她紧紧握住,在她床边轻轻坐了下来。这下微弱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穆洛清凝神看她,他眼眸本就黑,此刻像是和黑夜融合到一起,叫人看不清楚。
夜晚宁静,可安静就是情绪最好的催化剂。
她发呆的时候会想很多,没有逻辑调理,思想能拐无数个弯。仿佛有一肚子的话,可滕夏夏迟迟没有开口,手握的紧紧的,好像只要看着他就够了。
失而复得这四个字有多珍贵?其他人她不清楚,但滕夏夏绝对可以理解透彻。心里有个声音不断重复着:不能弄丢了,不能再丢了。
他手指动了动,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捏了捏,相望无言,滕夏夏两只手都握住了他,发现他的手总算是热了一些。
他另一只手抬起来,缓缓抚摸着她的下颚,从下颚到脸颊,直至眉间,停留了好久。
滕夏夏被他这双手摸的清醒了许多,轻轻喊他:“洛清…”
所有的话都停留在了两个人唇齿间。
窗外的雪还未停,地上已经有了薄薄一层的积雪,独月与星,光芒微弱。穆洛清吻住了她,眼眸闭上又睁开,那双手始终停留在她的眉间。
只是双唇相抵,滕夏夏浅浅的呼吸着,呼吸交错,脸颊温热一片,气息分不清谁是谁的。
他松开了她,坐直了身体,五官陷入了黑暗中:“不用害怕。”握着她的手松了松,他说:“我在这里,睡吧。”
穆洛清松开了她却没有起身,滕夏夏脸似火烧,怔怔地看着他身上某一处的光亮:“嗯。”
他站了起来,帮她盖好了被子,俯下身来在她额间亲了亲,低声道:“晚安。”
路灯似乎年数太久,夜色越深越发的暗。昏暗的夜色,两行看不到头的枯树,静悄悄的。偶尔会有一辆轿车飞快掠过,扬起了许多小小的雪花。
身子越来越沉。
眼前是一个黑色的身影,原本是站在她身边的,不知怎么离她越来越远,想要去追可发现根本跑不动。
周围人越来越多,滕夏夏看清楚了,有爸爸和妈妈,有邱北然和曲桥,似乎还有一个身影,全身白色,根本看不清楚相貌。
没有一个人靠近她。
她急的快要哭了,可是怎么跑都跑不动,腿仿佛灌了铅,而妈妈的眼神越发的冰冷,仿佛是在嘲笑她。
窗外的马路行驶过一辆货车,不知怎的按响了喇叭,刺耳又惊人。
滕夏夏惊醒,猛地睁开了双眼,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床单都快被她抓破了,被汗浸湿的衣服紧贴着她的背脊,传来令人颤抖的寒意。
在她的世界里,什么最可怕。
只有抛弃。
房间里昏暗一片,她心绪还未平息,转头看向穆洛清。他侧着身子面朝她躺着,听不到呼吸声,不知道现在几点,但想必一定很晚了。
滕夏夏动了动身子,和他面对面,害怕似的看了看周围,手紧紧攥着床单,快要撕裂。
“…怎么了?”
安静的氛围里突然响起了他的声音,滕夏夏心安稳了下来,不知道他是一直没睡还是听到细微的声音被吵醒。滕夏夏紧紧看着他的身影,没有回答。
他下了床,走过来探向她的额头,声音轻柔,轻柔的有些不像他了:“怎么了?”
夜晚一样看不清楚脸庞,滕夏夏伸出手握住了他,指节实实在在勾着的重量很清楚的告诉她,她握着的穆洛清是真的。
她咬紧了唇,他身上好闻的气息不由分说地传入鼻腔,神志更加不清醒了,她声音小小的:“我喜欢你。”
穆洛清在黑暗中凝视着她,没有说话。
“洛清…”
他的手松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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