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干脆爬上那张公主床,在粉蓝色的柔软被铺上打滚,咯咯咯地笑。
祁天在椅子上坐下,含笑望着快乐玩耍的小人儿,轻声说:“要是你一直都这么小就好了。”
初晴从小床上抬起头来,迷惑地望着他,几缕柔细的头发粘在她素白的小脸上。
少年俯下身,用指尖帮她把长发往脑后拨,笑着说道:“这样,晚上你就可以跟我一起睡了。”
这句话一入耳,初晴就像被炮弹打中一样,整个人都快炸了!
她猛地跳起来,想都不想,手一挥,用力地打了他一巴掌!
然而此刻她的体态和祁天实在差太多,力量就显得很弱,仓促之下又没有找准角度,那只小小的手非常不巧地扫过了他的下唇,与其说是打人,不如说是抚摸……
祁天忍不住笑了。
小人儿却又委屈又羞耻,鼻尖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眼看又要哭了。
“我是说你睡在这张小床上陪我,不是你想的那种意思。”少年仍然俯着身,离她很近,声音放得很柔,“我怎么可能会那么坏呢?”
初晴眼泪汪汪地瞪了他一眼——你就是这么坏!
天上的圆月静悄悄地移到窗檐略下一点的位置,好像在窥看屋内的两个年轻人。
夜风温软,楼下祁爷爷在放一首他喜欢的时代金曲: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
幽幽的歌声有种说不出的缠绵。
灯光下,祁天的黑眸闪闪发亮,温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讨好:“我为自己的口不择言向你道歉,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来,我们握手言和。”
他向初晴伸出右手。
小人儿偏头认真地想了想。
往常她并不会这么爱哭,今天实在是一个例外。
初晴没有发觉,这其实是因为她不自觉地习惯了在祁天面前撒娇。
最后她终于犹犹豫豫地同时伸出两只手,抱住祁天的一根手指摇了摇,这就算是握过了手。
祁天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化了——真是可爱到不象话!好想把小人儿藏起来,再也不放她出门……
要是让初晴知道他有这种想法,大概会骂他“变态”吧?
挂在衣柜木把手上的小裙子已经吹干了,祁天拈指把它取下来,问道:“你现在想换回来吗?”
初晴点点头。
她换好了衣服,然后叫祁天帮忙把她的手机拿过来,点进微信,向王校长发了一个视频通话请求。
目前她这种状况不方便跟爸妈讲,只能求助领导,问他怎样才能变回原来的那个样子。
这一连串的手机操作都是祁天帮她完成的,毕竟她现在只是一个小人儿,不够力气操控手机。
祁天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她,仿佛在说:原来你跟老王头是一伙的。
初晴没有心思管他怎么想。
今天被他看到了她变成分数小人的模样,那就需要再次清除他的记忆,现在让他多知道一件事也没什么,反正日后他都不会记得的。
包括她露出草莓内裤的事,他也不会记得。这让她感觉好了点。
电话那头的王校长看到手机屏幕前小人儿辛苦仰头的样子,好不容易才忍住笑:“……那份试卷是开启你的妖力的钥匙,在你的妖力没有得到巩固之前,碰触那份试卷会让你再次重现妖力第一次开启时的模样。我以前提醒过这件事的,你怎么给忘了?凝聚精神,全心全意地想你原来的模样,这样你就能变回去了。”
老王说过这样的话么?
妖力觉醒后的第二天她就被老王叫到校长室,当时他说了很多话,但初晴真的不记得有这么一段。
挂了电话后,初晴按照老王的话,努力凝聚精神。
一分钟后,她终于摆脱了小人儿的形态,重新变成少女正常的体态。
经历了这么一番变故,今天她只能放弃跟祁天谈“心事”的计划了。
也是巧,她刚变回来,福姨就打了一个电话上来,叫他俩下楼吃饭。
祁琛已经被祁爷爷叫回来了。他的身材样貌保持得相当好,面容英俊。
初晴觉得他就是祁天的中年版,当然气质要比祁天沉稳许多。
他锐利地望了初晴一眼,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个客气的微笑,一双与祁天神似的黑眸十分深沉,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大家在餐桌旁坐下,开始吃饭。
福姨做的菜很好吃,但不是那种豪门夜宴式的、珍馐美味不要钱地往上堆的好吃。
她做的都是一些家常菜,只有那个鱼翅炖汤所费应该不菲,其他的都是在寻常街市上常见的食材,可她做得就是很好吃,那是一种家人相聚、人间烟火味的欢喜。
碧绿的菜心盛在粗制瓦碟上;细润如江南春雨的淡青长碟上是雪白的蒸鱼,鱼身上点缀着几片干紫苏叶和细细的葱丝;活泼的明蓝碗碟盛着金黄的蒜香骨,上面还站着两颗鲜红的樱桃……
非常名贵的古代瓷器就这么漫不经心地用着,初晴甚至还看到某个装酸梅蘸汁的小瓷碟缺了一个小角,可能是做菜时不小心碰掉的。
初晴觉得很妙。
如果这些瓷器有知有灵,大概不会喜欢自己被人毕恭毕敬地供起来,珍而重之地藏起来,偶尔才能见一见天日,更无法接触现世生活的温度。这有什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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