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初的军事和政治知识来自于纪伯伦元帅，就像是亚当斯曾给过你政治启蒙一样，纪伯伦元帅也给了我这方面的启蒙。”路长卿顿了顿，说道：“我如今所掌握的知识其实是在岁月的磨砺中一点点积累出来的。其实这不是很难理解的事情，人类最初就是依靠时间的推移来积累智慧，然后把这些智慧化作知识总结起来，再传给下一代。岁月所赋予我的智慧，是那些在课堂上学到的知识所替代不了的。”
这其实是很顺理成章的事。
没有谁能够规定说一个人所掌握的知识必须来自于学校的教育，更何况路长卿早年处在那样一个各种资源都被上层阶级垄断的时代，他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别的选择。
路长卿会成为执政官，是因为他曾对联邦做出过不可磨灭的贡献，至于他是否真的在盖亚学院求学过，或者他有没有受过系统性的教育，这些细枝末节都无可厚非，不会对路长卿的地位产生丝毫动摇。
只是一想到后来者都误以为路长卿的政治生涯起步于盖亚学院，源晓竹就未免有些唏嘘。
那些渴望在政坛上大展宏图的青年们，数百年如一日地向往着这个“政治家的摇篮”，天真地以为这所学院能赋予他们与众不同地政治智慧和高于同龄人的政治起点，却殊不知这只是联邦执政官给世人开的玩笑——他并没有在盖亚学院求学过，他能在联邦政坛上平步青云，完全得益于他自身的功绩和智慧，而这些经历显然是其他人所无法复制的。
“你看起来很惊讶。”路长卿问，“这个事实很颠覆你的认知吗？”
“颠覆我的认知倒不至于，”源晓竹深吸了一口气，“不过颠覆大多数的人的认知是肯定的。”
路长卿笑笑：“这也是我一直对这段经历保密的原因，毕竟有些事不适合让大众知道。”
“郑云从知道这件事吗？”源晓竹问，“他也是向我这样，在盖亚学院走过形式就拿了毕业证吗？”
“郑云从是真的在盖亚学院念了书。”路长卿轻笑一声，“他的家族试图让他效仿我的经历，所以在把郑云从安排进联邦政府之前就送他来盖亚学院念了书，他在盖亚学院的学历和荣誉可都是货真价实的。不过那个时候郑云从并不知道我在军部的经历，直到后来，我培养他做继任者的时候才跟他提过一两句——他大概也是从这些只言片语里给自己找出了谋反了理由——在郑云从看来，既然我是通过推翻亚当斯成为执政官的，那么他自然也可以通过推翻我来成为联邦执政官。”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路长卿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嘲笑郑云从的不自量力。
“不过你就不必再走这条弯路了。”路长卿含笑着对源晓竹说，“从今天起，我会亲自教导你，所有身为一个执政官该掌握的东西我都会教给你，直到把你培养成一个优秀的执政官候选人为止。”
源晓竹深吸了一口气，为自己可预见的忙碌未来做心理准备。
这时院长已经把一系列手续办妥，回来递给源晓竹一沓指南手册，嘱咐源晓竹回去好好看看手册上的注意事项，有不满意的再跟他联系。
一旁的路长卿也起身，准备带着源晓竹离开。
源晓竹把手册收好，正要跟路长卿离开时，突然顿了一下，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突兀地问了一句：“我可以看看盖亚学院历年的毕业生名单吗？”
院长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去觑路长卿的脸色，见路长卿微微点头后才道：“没问题，源小姐。不过盖亚学院每年的毕业生可不少，全部加起来你可看不完，要不你给个时间段，我也好调取档案。”
源晓竹报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
院长面露犹豫，但见路长卿没有反对，还是老老实实从档案室调了名单来给源晓竹查看，自己则退出去以免打扰到两人。
“你看名单做什么？”饶是路长卿向来不动声色，此刻也面露不解：“怎么，里面有你的熟人？”
源晓竹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相告道：“当年我在‘黑洞’卧底的时候，纪衡曾跟我提过一句，说他父亲曾送他来盖亚学院念过书。当时他只是随口一说，我也没有在意，也是今天来盖亚学院一趟，刚刚才突然想起还有这么一件事。”
“纪衡的父亲送他来盖亚学院求过学？”路长卿皱眉，这样的情况显然不符合路长卿的认知。
纪衡这样一个生于“黑洞”，长于“黑洞”，如今更是在“黑洞”执掌大权的人竟然会千里迢迢来到联邦求学？
“我也不是很确定，当时纪衡只是随口一说，具体他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所以我只能估计个大致时间范围，然后从这些名单里找。如果他说的事属实的话，那么他应该会在这些名单里。”源晓竹说，“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纪衡的父亲会送他来盖亚学院念书，以纪衡的出身，按理应该是由‘黑洞’的高层专门教导才是。”
要从这些名单里找出纪衡的档案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第85章
用脑子想也知道，纪衡这样从出生起就被“黑洞”高层寄予厚望的人，就算因为某些原因来盖亚学院念书，多半也不会用原名上学，甚至可能会通过易容来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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