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晓竹深深看了楚时非一眼,“我并不是没有底线的,希望你不要再做把我劫持到银河要塞那样不理智的事了,你是个值得敬佩的人,我不想与你站在对立的两端。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说完,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
楚时非下意识想追,但源晓竹的话让他犹豫了一下,抬起的脚在半空中顿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他缓慢地蹲下身,双手抱住头,十指用力地插进头发,目光隐忍狠厉,脸上的神情半是痛苦半是后悔。
第28章
首都星,路长卿私人别墅。
这是栋从外表看上去十分低调古朴的别墅,三层小楼带一个花园的样式,孤零零地伫立在郊区的草地上,四周没有围墙。别墅外墙已经显出斑驳的痕迹,背阴的一面爬满了爬山虎,花园里是修建得十分整齐的草地,每隔一段距离种一丛说不出名字的低矮的花草。
别墅周围没有路过的行人,因为以这栋别墅为中心,方圆十里能够窥探到这栋的别墅的土地都被路长卿以私人名义购买下来,每当有人从这里路过想进去看看时,就会有警卫适时地出现,礼貌且坚决地表示“前方是私人居住区,非请勿入。”
此刻,在别墅三楼的小会议室中,几个看上去精神矍铄的老人分坐在宽大的会议桌两边,会议桌的首端则坐着联邦现任执政官路长卿。
如果有联邦政府的老人在此,就会惊奇地发现坐在这里的都是早年追随路长卿推翻前联邦执政官亚当斯的重要人物——现在,这些人早已成为联邦政界举重若轻的大人物,一举一动都意义重大。
这些白发苍苍的老人中不乏与路长卿同辈,甚至更年轻的人,但和还能在未来承受许多次基因手术的路长卿不同,他们中的大多数已经接近了自己所能承受的基因手术次数的极限,为此他们将自己下一次做基因手术的时间尽可能推后,通过这种方式间接使自己的寿命延长。
单从这点来说路长卿很难不让人嫉妒——在与他同时代的人绝大多数人已经行将就木甚至逝去多年的时候,基因技术仍旧赋予路长卿蓬勃如壮年时代的生命力,给人一种他会以这种蓬勃的状态守护着联邦永远存在下去的错觉。
会议室内很安静,秘书给每个人端上一杯热茶后就退了出去并贴心地关上门。老人们偶尔翻看一下摆在面前的文件——文件不厚,满打满算加上封面封底也就十几页,封面右上角盖了联邦官方的“绝密”公章——脸上都是久经大风大浪的表情,静待路长卿开口。
“详细的资料想必诸位都提前看过了。在来这里开会前,该查的应该也都查了。”路长卿食指轻扣桌面,“那么我选定的这个继任者,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一个看上去年纪最大的老人开口:“我并不是认为这个叫源晓竹的人不好,但之前定好的继任者人选不是郑云从吗?现在他都做到联邦议会议长这个位置上了,只差一步就能继任您的位置。在这种情况下,贸然更换人选,不太合适吧?”
其他人脸上的神情没有变化,看不出他们对这番话是赞同还是不赞同。
路长卿不置可否地反问:“你觉得郑云从是个合格的继任者吗?”
“……合……合格吧……”看上去年纪最大的老人犹豫着说,“他是联邦几大政治家族共同推举出的人选,当年您也尽心培养过他,他在从政期间也并没有过什么重大失误……”
“……没有过什么重大失误?要重大到什么程度,才算是重大失误?郑云从为了给他背后的政治家族争取利益,签发了多少损害联邦利益的文件?安全局的老局长突然逝世,在明知道安全局作为一个特殊机构不适合空降管理者的情况下,他依旧将自己派系的人空降为安全局高层;他拉拢联邦上将楚时非不成,伪造证据匿名举报诬陷楚时非叛国……”路长卿把面前的文件向前一推,“是个人都会有私心,有自己的利益诉求,这我理解。我也不要求他为联邦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他这样不计后果为自己的政治集团谋取利益,是想让联邦重蹈亚当斯时代的覆辙吗?”
这话已经说得相当重了,虽然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郑云从一直都在为支持他的政治集团谋取利益,并且这种行为近些年愈演愈烈,但碍于郑云从是路长卿默认过的执政官继任者人选,他们一直都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刻路长卿把话说破,他们一时都有些噤若寒蝉。
“如果他真有亚当斯的能力也就罢了。”路长卿状似可惜地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很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可他的能力明显不足以支撑他的野心。但凡他争气一点,我都不至于要在他已经做到联邦议会议长的时候更换继任者人选。”
看上去年纪最大的老人不说话了,但神色间还是带着几分犹豫,他朝身侧年轻一点的,穿老式暗格子西装的男人使了个眼色。
穿老式暗格子西装的男人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但在对方的坚持下还是叹了口气,无奈地开口道:“执政官,恕我冒昧,这个叫源晓竹的人,她知道您打算将她纳入继任者人选吗?她本人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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