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为她绾着头发,一面笑着回应道,“夫人,府君在书房处理公务呢。”
“都成婚了,夫人还是改不了口呢。”
浅浅地笑了下,是呢,他们昨日成婚了。
看着镜子里梳着妇人髻的自己,冥魅忽然有些出神。
她好像一直想要一个这样的发髻,但此刻见了,心里却生不出半点欢喜之情来。
是哪里出了问题么?
脸上的表情愈发疑惑,冥魅的眉心蹙成一团,完全不像一个新嫁娘该有的样子。
整整一个早上,她就坐在宫室外的庑廊上发呆,湖里的荷花开得极盛,阳光也有些刺眼,可她却一点都不热。
中午的时候,孟婆送来了新熬的莲子汤,冥魅只尝了一小口,便放到一边了。
不够甜,明明她又叫人放了许多糖,可还是不够甜。
好不容易捱到黄昏,府君终于回来了,冥魅脸上却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像是一个精致的木偶娃娃,无悲无喜,不够自然,也不动人。
饶是如此,男人脸上却仍旧挂着和煦的笑,英俊的眉眼里全是妹妹的影子。冥彻屏退了一众仆从,抱着她坐在自己身上,温柔地问到,“晚膳想吃些什么?”
“都好。”乖巧地趴在他怀里,声音似是被困在了他的胸膛,连回音都闷闷的。
将下巴抵住她的额头来回蹭着,冥彻对她说到,“抱歉,我昨晚喝多了。”
昨日他们大婚,他实在是太高兴了,被帝俊撺掇着饮了不知多少杯,醉得一塌糊涂。
听侍女说,是冥魅替他擦身净面,伺候他睡下的。
一想到这些,冥彻将怀里的可人儿拥得更紧了,他早知道,她心里是有自己的。这不,没了那个凡人,她便乖乖嫁给了他。
“没关系的。”轻轻答了一句,冥魅伸手抚上他的眉心,“头还疼么?”
摇了摇头,那句“不疼”还没说全,男人便等不及吻上了她的唇。身下人没有任何反抗,逆来顺受地任由他将自己压在了床上。可不论他如何挑.逗,冥魅就是没什么反应。
床笫间,预期的眼泪和喊疼都没有,冥魅只是咬着唇忍受着他,那张没有一点欲望的脸上,将将闪过一丝惊慌和羞涩,其余一切都是那么贫乏寡淡。
怒火一点一点在心里堆积起来,他忘了,她的初次早就给了那个凡人。
所以泪水和痛楚也都一并交付了。留给他的,只是一副残缺的躯壳而已。
身下的力道加重,不忍看她的唇瓣渗出血来,冥彻将她背对自己抵在了床角。
只是女子才一转过去,光洁肩膀上那四个嫣红的字便刺痛了男人的眼睛。
那是崔钰留下的。
彼时他去寻她的时候,那人正在书房作画,似是犹豫了许久,才堪堪在素净的白宣上写下了这样一行字。
隐在暗处的泰山府君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笑,他的妹妹就是被这书生的甜言蜜语哄得团团转,才会背叛他的。冥彻本来想即刻就杀了眼前的人,可是随即,一个更有趣的念头浮现在脑海里。
就这样弄死了又有什么意思。
若是让他看着自己和冥魅在一起,成婚生子,白头到老,那对他来说才是最残酷的惩罚。
第一百三十章 五衰
所以冥彻没有杀他。在找到冥魅之后,他让孟婆给她灌下了一碗汤,从此前尘往事,万般皆空。
崔钰,也不过是陌路。
可不知为什么,那晚男人题的字竟烙印般的留在了她身上,无论如何都去不掉。这样的标记似乎是在嘲笑着他,一辈子,都要活在一个凡人的阴影之下。
“哥哥.....”男人掐着她的腰狠狠撞击着,力道有些失控,冥魅疼得受不住,终于喊了出来。
闻言,冥彻停下动作,冷冷地勾了勾唇角,“我还以为自己娶了一个贞洁烈妇,清纯地连叫都不会。”
那些刺耳的讥讽让冥魅又委屈又茫然,不知道自己因何激怒了他,没等问出来,便复又被冥彻压在了身下。没了最初的温柔,男人像一头暴躁的野兽,肆意蹂躏着她,直到许久之后才精疲力竭地倒在了她身上。
“魅儿.....”薄唇轻轻念出她的名字,冥彻昏睡过去,眼角的泪滑落在她胸前。冥魅使出全身的力气才把他推开,看着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印子,无助地哭了出来。
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虚无的影子,她本能地想求救,可却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良久,她才默默止住了眼泪,不好意思叫侍女为她擦洗身子,便忍着疼自己冲洗了一下,这才回到床上,缩在角落里凑合了一宿。
第二日清晨的时候,冥彻抱着她赔了很久的不是。男人眸子里的悔恨让她一时心软,很快便原谅他了。
只是,这样的噩梦,不过是刚刚开始。
床笫之间,哥哥对她动粗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渐渐的,即便是白日里清醒的时候,他对她也不再有歉意,看着她的眸光愈发冷淡阴骘,甚至夹杂了一丝厌恶。
阴云密布的午后,冥魅在府中遇见了魍魉。
不知是公务在身还是什么,男人走得很急,一不小心竟撞到了她。
“帝姬......”拱手行了个礼,哪怕她现在是泰山府君夫人,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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