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就和孟姜等人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太常寺的小厮不知何时端了一盆黑狗血来,正迈着小步压低了身子靠边走着,冷不防见冥魅朝她这边摔过来,吓得他魂儿都没了,手里的盆端不住,里面的东西全都泼洒出来。
正以为自己此次定是要弄得一身狼狈了,冥魅却冷不防被人扯进了怀里。
第十七章 不是
男人微皱着眉,脸上的神情很是不悦,似乎是在怪她为何如此不小心。崔钰的这个样子,冥魅只见过一次。
那是她嫁入崔府后的某一日,可能是他待她实在太好了,而自己骗了他,心里总是过意不去。所以求了珃儿带她去小厨房,想亲自给崔钰做一餐饭。
结果,摔盆打碗弄得满室狼藉不说,她还划破了手。
崔钰回府的时候,看她的表情就如现在一样。有些生气,又有些心疼,皱着眉给她包扎了伤口,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她撒娇似的趴在他怀里装着可怜,男人才叹了口气,问她为何如此不小心。
“我想给你弄点吃的嘛。”
“以后这些活儿不用你来做。”
“可是....”她笑得狡黠,将脸凑到他跟前道,“我想你吃惯我做的饭,以后便再离不开我了。”
冥魅永远都忘不了,崔钰听完她的话之后,璀璨星眸中满是笑意,连唇角也飞扬起来的样子。他朗声笑着,将她抱进怀里对她说,“不用以后,现在就已经离不开了。”
离不开了。
可到底,她还是离开了。
那一盆血污全泼在了崔钰背上,男人的发梢,脸上都溅上了血,可冥魅身上却是干干净净,足可见他护的多么周全。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就连冥魅也懵了。直到崔钰松开她,拱手行了个礼,她才后知后觉地也冲他盈盈福了福身子。
“多谢。”
“得罪。”
两个人都朝对方俯身施礼,在一群呆立着的人当中格外惹眼,那场景像极了当年他们拜堂成亲时的样子。也是满院宾客,也是相对而立,只是此刻的心境和身份,却全然与往日不同了。
像是凝滞的时间忽然解禁,人群复又回过了神,韦贵妃身边的姑姑高声呵斥着那个内侍官,对方吓得跪在地上,一时抖如筛糠。
“先看看公主有没有受伤。”韦氏一脸怒气压也压不住,她统御后宫那么久,何时出过这样大的乱子。心中不免有些责怪起长孙蓉嫣来,若不是她出的什么做法事的主意,哪会来这么个幺蛾子。“还有崔侍郎,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大人扶进偏殿更衣。”
灼灼闻言已走到冥魅面前,仔细检查她有没有有被伤到。孟姜本想过去,可却一把被韦氏拉住了,给了女儿一个警告的眼神,她现在已经够乱了,断不可再让这小妮子也掺和进去。
长孙蓉嫣站在一旁气得直发抖,可面上又不能叫人看出端倪,只能把指甲狠狠掐进手心里。她怨毒地看了了一眼远处的女人,却发现冥魅的眼神一直落在崔钰身上......
三清殿的偏殿内,内侍伺候着崔钰更衣。冥魅走进去的时候,刚好碰到里面的人拿了脏衣服出来,一枚小小的荷包从那件外袍里掉下来,不偏不倚刚巧落在她脚边。
石青色的绸缎面料,上面用玉灰的丝线歪歪扭扭绣着一个“钰”字,冥魅不用打开也知道,这里面放着两人用头发编的同心结。
那荷包上已经被磨出了许多细小的丝线,想来是被人常年戴在身上才会如此。她想起自己当年编这个发结的时候,怎么编都编不好,府里的嬷嬷教了她几遍都不成,眼看着那一小截如绸子般光滑的头发都快被她搓烂了,冥魅急得差点哭了,拿起剪子就要再剪下一缕来。
是崔钰拦下她,又哄又劝地安慰了半天,最后手把手和她一起编好了的。
往事历历在目,冥魅胸腔里压抑得很,正盯着那个荷包发呆,却见崔钰从里间走了出来。眸光落在女子的手上,心里刚有些踏实,却又忽而难过起来。
“公主,可否将东西还给微臣?”他行礼,语气有些怪,好似被人夺了喜爱的东西可又不忍要回来。
冥魅缓过神来,没有犹豫,将荷包还给了他。“侍郎还是看看里面的东西有没有损坏吧。”即便里面是她的头发,但剪断了就是剪断了,再没什么割舍不下的了。
崔钰将那枚发结取出来,倏地松了口气,还好,东西没有弄脏。
一旁的灼灼却忽然啧啧地开口道,“哎呀,崔大人,想来你的先夫人应该不是妖孽呢。”
这小丫头专揭人伤疤,冥魅本想拦着,可那些话业已出口,覆水揽收了。
她自己似乎也知道说错话了,怯怯地看了主子一眼,正盘算着该如何圆场,却听得崔钰急切地问了一句,“姑娘所言何意?”
不是妖孽?
心立时揪成了一团,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灼灼,吓得小丫头只好继续解释道,“我也是以前听院子里的老妈妈们说的,说这鬼魂精怪身上的东西离了本体之后,用不了多久就会消散,不然你看那些趁着夜色讨酒喝的鬼差什么的,留下来的银钱过不了一会儿就都成了冥纸。可你这编同心结的头发好好的,所以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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