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冥魅也舍不得岁岁提心吊胆,不论对方是人还是妖,有崔钰在,独孤谋的胜算总归大些。“好吧,若是万一有事,你可别死要面子得不肯找我帮忙。”
回到府中用了晚膳,临睡觉的时候,崔钰忽然从书架上取出一张红色的信笺给她。
“吾妻魅儿,本为泰山府冥氏之女,今迎娶归家,崔某不胜欣喜。不求无灾无难,瓜瓞绵绵,唯愿夫妻携手白头,永不分离。”
“崔钰敬上。”
落款处盖着他的印章,和她画像上的那枚一模一样。
“成婚当日就想给你,只是一时没顾得上。这下子,你总可以放心了,我这次娶你,心里断不会误念旁人了。”
冥魅的眼泪落在那张纸上,已经干涸的字迹又模糊了开来。她所说的,哪怕是使性子时说的话,他也全都记在心里了。那些不安和委屈,被他耐着性子一一化解。倒是她,除了一心想要和他在一起,鲜少将他的情绪顾及得那么周到。
“哥哥的事,孩子的事,我都不是有意瞒你的。”
“崔钰,你要记得,我很爱你,很爱很爱,除了你我谁都不会嫁。”
被她紧紧抱着,男人轻轻抚着她的背,在她耳边低喃着,“我也很爱很爱魅儿。”
第223章 祸水东引
翌日承欢殿便派了御医来崔府,说是要给公主请平安脉。
冥魅蹙眉,只觉得说谎这件事果然是累,每一个谎都要另一个谎去圆,环环相扣,无止无休。自己忽然像是堕入轮回的浮萍,不断和命运斡旋,但永远料不准输赢。
叹了口气,只叫蓁蓁宣了那人进来,可她躲在屏风后面却将灼灼的手递了出去。
之前有李字儿的肉身做挡箭牌自然不怕,可如今这身体是她自己的,但凡跟前儿的不是个庸医,总能诊出来她失过孩子。一个刚出阁的女子小产过,传出去那还得了。
灼灼被她捉着叫人诊了脉,御医捋着小胡子一脸疑惑,明明是个很健康的姑娘,怎么会不能行房事呢?
可他也不好多问,毕竟事关公主隐私,多少也算宫中秘辛,只开了几副调理身体的方子便告退了。
“劳烦太医回到宫中的时候好生交代,别让父皇和贵妃娘娘太担心。”女子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七分软糯三分虚浮,确实带了点病气。
顾太医一路走回尚药局,仍然百思不得其解,正思索着,却撞见了徐婕妤身边的墨妡。
婢女福了福身子,请他去给徐惠诊脉。
床榻上的女子较之前几日已经好了许多,顾太医在她的皓腕上垫了一块帕子,这才开始搭脉。
“怎样?”过了一会儿,徐惠见他收回手,出声询问。
闻言微微发愣,这样的声音,几乎和汝南公主方才那句一样。
当然音调语气是不同的,可是气息,却是差不多。
但眼前的徐婕妤刚刚出了小月子,而公主嫁到崔府不过五日。顾太医的眉头皱到了一起,方才那脉象明明妥帖得很,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一旁的徐惠见他这样,十指掐进床铺,面色也变得愈发阴沉。
灵妡不知顾太医是不是并没有注意到自家主子的样子,忙轻咳了一声,唤的老太医回了神。
“大人,我家娘娘可还好?”
“无妨无妨。”对自己的走神感到抱歉,他摆了摆手对徐惠道,“婕妤并无大碍,只需要再多加调理一阵子就是了。您毕竟还年轻,又深受皇恩,日后不愁子嗣。”
话虽是这样说,但徐惠到底放不下心来。她是怎么失的孩子她心里有数,以那样的方式滑胎,总是伤身更多一些。眼前又浮现出苑宝林那张脸来,明明一副寻常姿色,却勾得陛下好像丢了魂儿一般,偏偏要在她有孕的时候去宠幸。
徐惠一阵风似的走进来的时候,苑佳恩正坐在花厅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扇子。虽未到夏日,可四月春暖,天气已经略显浮躁了。
就像是此时的人一般,心里像长了草一样,想飞出那高高的宫墙去外面吹吹风,看一看。
只是还未等她的视线越过那片琉璃瓦,一个巴掌便打在了脸上。
一阵天旋地转,目光所及便只有华丽的衣裙下摆。苑佳恩嘴角噙了一抹苦笑,她不过一个六品宝林而已,和高高在上的三品婕妤差了那么多,可对方却偏偏抓着自己不放。
没有通传,殿中的仆从都识趣地退到了一边。她的恩宠如昙花一现,比不得徐惠根深蒂固,那他们又何苦替她卖命,碍了贵人的眼呢。
“贱人。”徐惠运着气,仿佛这一巴掌根本解不了她的心头大恨。
迎面对上苑佳恩一双平静清澈的眸子,那怒火便烧得更旺了些。
就是这样的眼睛,勾得百炼钢化成绕指柔,把俾睨天下的君王吃得死死的。
可她知道自己理亏,骂了一句之后竟不知再说些什么。太宗要宠幸谁原本跟她无关,而孩子也不是苑佳恩弄掉的,一时觉得自己委屈如同哑巴吃黄连,徐惠的眸子泛红,竟有了落泪的冲动。
苑佳恩笑着起身,扇子被摔进了妆台下面,她来不及去捡,也不好在对头面前爬到那底下去。
所以她熄不灭徐惠心底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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