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是,“天君陛下,我在人间一切都好,你要不要也下来玩玩?”
不论些什么,她都觉得可笑至极。一想到那张美艳又欠揍的脸,冥魅就觉得无比头疼。
她的那点跋扈不羁跟东皇太一相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要说在三界之内真真正正臭名昭著的鬼见愁,非这位天君莫属,这个从少年时代就觊觎天帝宝座的男人常常顶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四处招摇撞骗,虽然看上去弱不禁风,但其实根本就是从不做赔本买卖,满肚子磨人花招的妖孽一枚。
这就是为什么她和哥哥宁肯自己委曲求全,也绝不愿意泰山府有任何把柄落在他手里的原因。
叹了口气,冥魅自顾自地说到,“也不知每年人间送去的灯他会不会看。”
“不知道。”庑廊下的阴影里,魍魉淡淡地答到。关于这位堂兄的想法他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只是如果看见帝姬的灯,他大概会嘲笑你许久吧。”
隔着虚空,仿佛看到了九重天上男人得意的脸,左拥右抱着娇美宫娥,指着那些孔明灯笑得不能自已。
孟姜的声音打断了二人,少女指着手中那写着“天遂人愿”的纸灯要冥魅看,魍魉重新隐回更深的暗处,不见了。
“天不绝人愿,顾使侬见郎。”念出那首不知是谁写的乐府诗,这才发现原来眼前人早就揣了怀春的心思,只有自己还当她是小孩子呢。
被她说得红了脸,孟姜转而问到,“姐姐呢,要写什么?应该是和尚书大人有关的吧。”
笑着摇了摇头,冥魅看着那薄薄一层的淡红色纸张,明明是一点就透的质地,可不知怎得,却能包容这灼灼的烈焰。
就好像她和崔钰,你来我往按耐不住地默默猜测,越接近真相的时候,那颗心就越躁动难安,可那句话就越难说出口。
“刚刚见他的时候,只恨不得立刻杀之后快,可不知怎么,却总也下不去手。后来发现那些事或许和我想的不一样,就愈发为难了,继续恨也不是,原谅他也做不到。”
“你说,我是不是很矛盾?”
她这些话一直憋在心里不知道跟谁说,泰山府尽是男人,虽然整个府衙把她当心肝宝贝似的捧着,可那些女儿家的心思却没有一个人懂。
而在这偌大深宫,更是无人可托付。
还好,因为魍魉,孟姜或许成了一个能说知心话的人。
“姐姐,你可知魏大人将女儿许给萧家了?“
见她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冥魅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应了一声,“嗯,是那个前几年被从宰相位置上拉下来,贬去歧州做刺史的萧大人么?怎么,他被调回京都了?我记得他和魏大人政见不和,两人总在朝堂上掐个没完。”
太宗为了这两个耿直的老臣几乎操碎了心,不是被魏征气得要命,就是对萧瑀恨得不行。特别是后者,前前后后竟已被贬了四次,可每次贬官没多久,陛下又心软,将其调回来重新任职。
“你是想说,我和父皇一样?”
摇了摇头,孟姜笑得狡黠,“不是,你知道魏大人为什么把女儿嫁给萧家的二儿子么?”
皱了皱眉,冥魅光是想像一下那后宅断不清的家务就替这位未曾谋面的魏姑娘发愁。
“为什么?”
轻轻咳了一声,孟姜学着魏征的样子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说到,“萧家那小子比他爹有眼光,既然他钟情我家胤娘,那我就成全他。待胤娘将他儿子调教好了,我看那老东西还怎么和我在朝堂上吵。”
被她的样子逗得忍不住笑了出来,冥魅从未想过魏征居然还会让自己的女儿使美人计,“果然是个老狐狸。拿捏不了人家老子,就拿捏人家儿子。父皇是不是也当热闹看呐?”
“对啊对啊,父皇亲自下旨赐婚,虽然魏胤娘是嫁到萧家,可魏大人一点不担心,倒是萧大人,胡子都要气歪了。可他除了骂骂儿子,也没别的办法,毕竟是他追着魏姑娘,又不是魏姑娘追着他。”
“所以姐姐,你就应该像魏相一样,什么仇怨都放到一边,想方设法让他爱上你,到时候,还不是任由你搓扁揉圆,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这才明白她的意思,冥魅觉得这是自上次将长孙蓉嫣剔除之后,又进一步把两个人的关系理得更清楚了。
“我懂了,”提笔在那纸灯上写了八个字,“神魂颠倒,搓扁揉圆”。
两个人看着那飘上空中的纸灯笑个不停,好在离得远了看不清那上面都写了什么,不然要是被人问到,还真是不好解释呢。
如她所料,彼时的天帝正坐在司星台饮酒作乐,身边陪伴的美艳舞姬却不止两个。
这高台位于九重天阙与人间的交汇处,可观凡尘四时美景,常常不过一盘棋的功夫,下面就从绿草成荫的春天变成了枫叶飘落的深秋。
哪怕是天上的宫娥看见这些美丽的孔明灯也忍不住要赞叹几句,帝俊看着那些写在灯上的美好心愿,身为神祇的骄傲感也愈发膨胀,直到冥魅的那盏灯飘上来,男人的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
“这是什么?”眉头皱成一团,看了看一旁的四海水君和泰山府君,男人的手指轻轻一点,虚空中犹如墨迹氤氲,展开了一副人间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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