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有过几次清醒的时候。但每当碰到手机,就被守在一旁的刘秘书夺走。
周淮安让他静心休养,断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林嘉眼底泛起波澜,不由自主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手指轻轻颤动,“那你,现在还好吗?”
她在担心他。
周徊压低音量,轻声说:“我不想死了。”
即便有一线生机,他也想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五个字,拼凑出的句子,轻易攻破她坚硬的伪装。林嘉一直觉得周徊很会拿捏人心思的,往往会找出最软的地方攻陷。
周徊不太想继续提及悲伤的话题,“所以林小姐,我能再约你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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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像烧灼了火苗,顺着气管到处乱窜。鼻腔中溢满血液的铁锈味,喘息间,难受的味道蔓延至喉咙。
周徊翻身下床,跑去内置洗手间清洗。鼻腔中的出血症状止住,气管里火烧火燎的感觉却丝毫不减。他掐着脖颈蹲下,拼命地大口喘息。
口腔里弥漫着血的味道。
他难以忍受支着地板站起身,吐掉口中的血水,又蹲在地上平息了好一段时间,不适感勉强退去些许。
刘秘书推开卫生间的门,将人扶起,“少爷,要吃药吗?”
美国研究所发明的药物,虽然能暂时克制病情复发,但一旦产生药物依赖感,再次发病即便是神仙下凡也无法救治。
周徊摇头,虚弱地睁不开眼,“今天是几号了?”
刘秘书:“十二号。”
明天十三号,约定好的日子。他灌了两口水,转身走到床沿,再次确定日期。
“明天我要出去。”周徊淡声说,“不要告诉爷爷。”
刘秘书立刻拒绝:“少爷,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外出。”
周徊眼风凛冽,声音也冷淡下来,“在家里等死么?”
刘秘书一噎,“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徊打发他离开,坐在床沿好半晌,不停问自己真的会死吗。之前他是不怕的,人一旦没有了期待,活多久都是一样。
而现在,他贪婪地想苟活下去。
因为是休息日,咖啡厅中的人比往日要多。林嘉挑了处僻静的卡座,等周徊出现。鬼使神差答应了他的邀约,又没忍住前来赴约。
她支着下巴,有点报复的小心思难以掩饰。就该让他也尝尝满怀期待被放鸽子的滋味。
但一想起他无比期望说“我想活下去”的时候。
林嘉不得不承认,她再次被蛊惑了。
周徊准点到达,看见女人静静坐在窗边,焦急的思绪放缓。在吧台给她点了杯玛奇朵,至于他自己,并不喜欢喝这些饮品,于是只要了白水。
这家店的玛奇朵用料太浓,味道偏甜,林嘉一向不喜欢。她轻抿一口,甜腻的奶味在舌尖蔓延,似笑非笑看了眼对面的男人,“原来周公子喜欢甜的东西。”
周徊:“我不知道,店员推荐的,说是小姑娘都喜欢这种。”
林嘉无奈笑了笑,“可是我已经不是小姑娘了。”
“怎么不是?”周徊眯起眼,笑容更浓,“我可是还记得有人在我家大门前蹦迪,那场面估计这辈子我都忘不掉。”
林嘉:“……”
车祸现场。
两人坐着聊了会儿天,周徊提议让林主编帮他选几件西装,一年多不露面,之前的衣服都积灰了。
林嘉啧声:“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
周徊勾唇淡笑,“林主编不是穷人啊,挖苦我做什么?”
“调侃懂吗?”林嘉不自觉拔高音量,“周先生你太较真了!”
她停住脚步,湿漉漉的眸子盯着身边的男人,一时没注意身后骑自行车的人,好在周徊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幸免与地面亲密接触的惨案发生。
林嘉被他拉入怀里,鼻尖撞到他的胸膛,“唔,好硬啊。”
周徊退开一步,拂开她的手,“我看看撞坏了吗。”
林嘉皱着鼻尖看他,眼角噙着些许的水光,“幸好我是天然的鼻子,不然这一撞要进医院了。”
女孩的鼻子很小巧,鼻梁骨却高而挺直。周徊情不自禁捏了捏她的鼻尖,“看来是没撞坏。”
亲昵的动作来得太猛烈。
林嘉猛地一颤,“你干什么。”
周徊表情无辜,“帮你检查一下。”
林嘉不太相信,自己揉着鼻尖往前走,经过国贸,她记得四层是高奢的专柜。
“你一般穿什么牌子的?”
周徊思忖几秒,“不太记得,一般是秘书帮忙准备。”
“那我们逛逛吧,反正你没什么特别要求。”
Z家这季度新出了几款男士西服,主打简约的主题,林嘉挑了一套深蓝色递过去,“你去试试。”
周徊似笑非笑,“你倒是清楚我的尺码。”
这句话说得暧昧,身边的店员是兼职打工的小姑娘,闻言忍不住别开眼。大概是认定他们是有意秀恩爱的情侣。
林嘉云淡风轻解释:“不光是你的,连你爷爷的尺码我也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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