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人,表面云淡风轻什么都行,其实心里有一套自己的准则,对不喜欢的人不允接近,单纯触碰都不行。
就像是守着清规戒律的苦行僧,在遇到能让自己破戒的人前,总是一副看破红尘断情绝爱的寡淡样子。
周徐礼是其中的典型,陆宜宁觉得他有趣极了。
陆宜宁半个身子倒在他怀里,注意分寸拉开距离,“谢谢啊周老师。”
周徐礼黑眸半眯,如果没有看错,在他走过来帮忙之前,她一条腿已经落地了。
明明有能力自己下来的。
***
次日,陆宜宁一早起来想去拍清晨未醒的荒漠,放轻脚步下楼,客栈大堂中空无一人,想必厨房也没有食物。
她背着器材包走出大门,天际挂着一轮半截弯的弦月,锋利的尖端扎破厚重的云层,明晃晃地像柄锋利的银钩。
城镇上有集市,不少当地人需要趁早抢占道路两侧的摊位,多是售卖具有民族特色的布艺产品,刺绣工艺精美无比。
陆宜宁在包子铺买了两个素包充饥,摘下脸上的面纱边吃边走,路过一处卖古玩的店铺,她本是对这些陈旧东西不感兴趣的,偏偏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不巧,昨天见了两次的男人一身黑衣白裤站在柜台前,手里端着一盏瓷窑酒盏。
周徐礼垂眸看着瓷器上的字纹,半晌不说话。
古玩店老板嘴唇抿得有些紧,出声催促:“今年年初,有不少老板看上这件了,出高价要买。”
周徐礼表情淡淡,指腹轻擦过那行字纹,把东西放下了,“那我不能夺人所好。”
老板连忙走出柜台拦住他,“买东西嘛,谁付了钱东西就归谁,哪有谁喜欢就给谁的道理。”
周徐礼低头看向被扯住的一截衬衫衣袖,眉心皱起,忍住不耐等中年男人絮絮叨叨说完,对方依旧没有觉察到他的不悦,甚至得寸进尺示好地与他握手。
陆宜宁站在一边,眼底存着几分调笑,“你说不少人看上你的东西,最后怎么不买呢?老板肯定不缺钱,除非您这东西是赔钱货。”
老板的手松开了,被噎得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字反驳。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店里的女人穿一身及踝长裙,怕晒在外面裹上遮阳外衫,一对锁骨欲露还休掩在薄纱下,白皙的皮肤被阳光一晒,更是透明。
周徐礼抬眼淡睨她一眼,随即慢条斯理叠起衣袖。他无意与人纠缠,抬脚离开这家古玩店。
陆宜宁小跑几步跟上他,“周老师,您其实看出来那是赝品了吧。”
周徐礼一直向前走,却不说话。
陆宜宁抱着怀里的相机,“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特别虚伪。”
话语刚落,如她所料,男人生风的步子停住了,他拧起眉头,不解她说这句话的缘由。
陆宜宁平时不运动,跟着他快速小跑了几百米,眼前一片漆黑,她太习惯这种急性眩晕,慢慢弯下腰试图缓解。
可能是阳光剧烈,平常只需要半分钟平缓的时间,这次延长到一分钟。
害怕周徐礼丢下她跑了,陆宜宁伸手抓住他的衣角。
周徐礼语气柔和不少,“需要送你回客栈吗?”
视野逐渐清晰,陆宜宁重新直起身,似笑非笑盯着他,“看来你并没有这么想我。”
两人间的距离拉近不少,周徐礼抿住唇,默默后退一步,“陆小姐。”
哦,原来知道她姓什么。
陆宜宁以为后面他会做什么评价,准备洗耳恭听。不管是不悦的责问抑或是警告,她都准备受下了。
谁想,周徐礼仅是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住衣角的手松开,而后淡淡吐出几个字:
“我们靠得太近了。”
陆宜宁视线落到他那张俊美的脸蛋上,无意识脱口而出:“抱歉,我不是故意轻薄,呸,靠近你的。”
周徐礼:……
***
救援队派出两队人马终于在一处山洞找到了女生,小姑娘孤零零呆在荒原石洞里一晚,被吓坏了。
队长送她到当地医院全面检查完,才把人放心送回客栈。
周徐礼得知消息后回到客栈,从早上就一直充当小尾巴的陆宜宁也跟了回去。
他们到时,救援队的队长还没离开,一个劲儿安慰走失的小姑娘,看见周徐礼的身影,终于松了口气,“周老师,人呢我们给找到了,但是你们放在车里的东西没能找到合适的车辆运过来,可能要过两天。”
周徐礼点头道谢,“麻烦你们了。”
这次修学团的学生负责人小声提醒:“周老师,没有设备我们没法拍照片留档呀。”
周徐礼凝眉说:“我会向学校反馈。”
负责人看了眼不远处的女人,“老师,和我们同住的是摄影师,您可以和她商量看看有没有别的解决方法。”
周徐礼自然知道陆宜宁的身份,第一天相遇的时候她为追求艺术爬上车顶的疯狂举动他怕是忘不掉。
无形中被予以重托的陆宜宁丝毫没有觉察到他们的打算。
懒洋洋从人群后探出半个脑袋,端详着哭成泪人的校长闺女,长得眉清目秀,在一般人眼里算是美女,但落到她审美无数的眼里,显得有些大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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