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打扰她们,陆宜宁参观完便离开了。
没等走出几步,身后传来尖叫声,周围的人乱成一团,其中夹杂着几声刺耳的枪声,繁闹的街头瞬间狼藉一片。
陆宜宁急忙拉过阿沁躲进附近的小店,正在锁门的店主好心将她们收留。
穿黑色衣服的四个人拿枪扫射,被击中的行人痛苦倒在地上。子弹穿过面前的玻璃,打碎花瓶,发出砰地闷哼声。
阿沁被吓得浑身哆嗦,眼泪逼在眼眶里,“姐姐,我们——”
陆宜宁安抚住她,小心翼翼抬头看向外面,带头的黑衣人劫持了一个小孩,拿枪指着他的太阳穴,不停逃窜的妇女发现孩子被绑,神情崩溃跪地哀求他。
黑衣人拖着男孩到街边,与她们只隔着一扇玻璃。
陆宜宁屏住呼吸,猝不及防地,又一声枪响。
她肩膀颤了颤,不敢抬头去看,害怕映入眼帘的是血淋淋的一幕。
几秒,陆宜宁朝阿沁打了个手势,从包里掏出镜子,利用反光观察外面的情形。
黑衣人打伤了妇人的腿,孩子安然无恙。魁梧的男人背对着她,手中把玩着仍冒着硝烟的枪。
当地的警署已经到达,却无法近身,害怕歹徒伤及人质。
被抓住的男孩被扼住喉咙,难受地喊着“救命”。
不是英文。
陆宜宁紧抿住嘴唇,手指摸向身旁的铁棍,隔着一扇玻璃,她完全可以借着玻璃碎裂的力量,一棍打在男人的头上。
阿沁察觉出她的意图,“姐姐,太危险了!!!”
“外面的男孩,是中国人。”陆宜宁控制不住强烈的心跳,“他在喊救命。”
女人的语气认真,但尾音因为恐惧轻颤,黑眸中氤氲着淡淡的水光。
她明明是那么害怕。
阿沁慢慢松开抓住她的手,下一秒,就看见身旁的女人屈膝站起,手中的铁棍毫不犹豫地砸向玻璃,碎片掉落之际,男人的注意力被吸引,骂骂咧咧再次举起手枪。
扣动扳机的同时,陆宜宁手中的铁棍迎头落下。
警察早他一步开枪,子弹没入血肉发出闷重的响声。
歹徒倒地,枪口朝上,子弹横穿过窗栏打在天花板上。
陆宜宁瞬间感觉四肢被抽去力道,膝盖一软,撑住桌沿勉强支撑住下滑的身子。
-
从警署回去,临近日落。
当地的警方多番感谢她的出手相助,避免了惨案的发生。其他受伤群众已被送至医院就诊,未有人员死亡。
陆宜宁离开时,坐在休息椅上的小男孩跳下来,走到她面前,“姐姐。”
陆宜宁揉了下他的头发,“有没有受伤?”
男孩摇摇头,小声说:“奶奶让我来谢谢你救我。”
陆宜宁想起妇人被击中腿部,蹲下身和他平视,安抚道:“姐姐没事,你快去看看奶奶。”
男孩垂下脑袋,有点犹豫,“姐姐能和我一起去嘛,我好怕路上又会有坏人。”
阿沁想出声提醒时间,离提交作品仅剩下一天不到。
陆宜宁拉了拉她的手,“没事,我们就顺路去一趟。”
警署离当地的医院很近,都位于市中心,乘巴士过去十五分钟。因为下午出现枪击事件,街上的人不多,就算是被迫出门的人,也脚步匆匆生怕遇上祸事。
把男孩送到急诊病房,躺在病床上的妇人想要起身感谢,但被陆宜宁拦住,她没多呆,道别后准备转身离开病房。
男孩扑到妇人怀里,哭得歇斯底里。
日落时昏黄的阳光并不刺眼,不着痕迹给两人的身形轮廓镀上一层柔暖的金边。
陆宜宁眨眨眼。
她好像,能拍到这次参赛的照片了。
-
修片到凌晨两点,才睡下两个小时,陆宜宁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以为是评委组的老师,特意绕到卫生间快速洗漱,然后揉着眼眶开门。
天还蒙蒙亮,空气中漂浮着一阵似有若无的花香,夹杂在潮湿的海风中,失去原有的单调香气。
陆宜宁半睁着眼,看清眼前的人。
男人穿着白色衬衫,领口解开两颗衣扣,一对平直的锁骨半遮半掩。顺着脖颈线条网上,看到他紧抿的薄唇,额前散乱的碎发被风扬起,露出清隽的眉目。
陆宜宁下意识又揉了揉眼眶,“这是不是梦啊。”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被抱进怀里,鼻尖磕到他韧劲的骨骼,带起一阵酸涩。
陆宜宁伸手掐了下他的肩膀,从怀里抬起头,眼睛弯起,“你怎么过来了?”
周徐礼沉声,目光扫过她身上,确定没有受伤后,手指捏住女孩的下巴,“来看看我的小英雄。”
陆宜宁把他拉进屋,“外面有摄像头,大家都能看见。”
周徐礼反身将人抵在墙上,盯着她的眸光渐沉,试探性地吻了下她的嘴角。
陆宜宁挽住他脖颈的手一顿,嘴唇微张开,“你来就是为了和我接个吻吗?”
“不是。”周徐礼哑声,指腹慢慢擦过她的嘴唇,“太担心你了。”
“见到你平安,突然就想和你接个吻。”
他垂下头,薄唇覆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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