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挑眉,收起桌面上的钱扔进西装口袋。
熟练地倒弄各种酒具,最后挑出一杯非常普通的威士忌加柠檬,推到女人面前,“你在这呆着也不是办法,喝点清爽的醒醒酒,有什么事回床上说开,别自己生闷气。”
陆宜宁好笑看他,“你一个没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懂得挺多。”
还床上解决。
酒保二十岁出头,身上有股年轻的少年感,来湖色礼的许多女人吃他这一卦。但这人脾气邪得很,绝对不会跟人出台,单纯想在这谋个生路。
他俯身,手肘抵住吧台,笑起来两颗虎牙抵住下唇,“我可是流连在烟花巷的男人,姐姐你不懂的事,我懂呀。”
陆宜宁喝了几口柠檬汁,酸涩的味道炸开舌尖上的味蕾。她嫌恶地皱眉,“不知道姐姐最讨厌酸的东西么。”
说完,掏出手机叫来代驾,送她回家。
湖色礼位于市中心,距离周徐礼的公寓车程十五分钟。赶上下班高峰期,在主干道拥挤了十五分钟,道路逐渐疏通。
一路平稳行驶,代驾将车停入临时泊车点。
陆宜宁睁开眼,线上支付给他佣金,等代驾离开,自己坐在副驾驶醒酒。
她在想,上去要如何开口。
是直白点问他,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然后解释,我也不是贪图富贵的女人,再说我这些年的积蓄也够下辈子人衣食无忧了。
周徐礼,你到底在担心什么,非得要,瞒着我。
陆宜宁盯着窗外好半晌,正要推门下去,隐隐看到楼道大厅走出来个熟悉的人影。
男人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面容隐在雨幕中,一双黑眸却清亮无比。
他静静站在台阶上,目光径直望过来。
隔着一层玻璃,陆宜宁呼吸慢慢滞住。她捏了捏手心,打开身侧的车门,不等他走过来,便冲进雨中。
周徐礼没料到她会直接冲出来,步履加快,脚下的水洼溅湿了他的裤脚。
陆宜宁径直撞入他怀里,鼻尖委屈地皱起,眼眶拼命忍着涩意,怕在他面前哭。
周徐礼闻到清冽的酒味,稳住她的身子,“有什么话,我们上去说。外面太冷了,你会感冒。”
陆宜宁站直身,默不作声点头。手被他握在掌心里,所有寒意全被驱散。
上电梯,进到玄关。她蹲下换鞋,脱掉外面被淋湿的外套,面无表情走进客厅。
周徐礼拿来毛巾给她擦干头发,要起身时,手腕被人拉住。
陆宜宁抬起头,所有的情绪敛起,眼神冷静毫无波澜。她松开淡抿住的嘴唇,开口问:“你认识周徊吗?”
周徐礼一愣,随后淡然回复,“认识。”
“那他是你的什么人啊?”陆宜宁声线绷紧,泄露出一丝紧张。
周徐礼垂眸,嘴唇张了张,却不知道如何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
察觉到他的停顿和犹豫,陆宜宁慢慢松开牵制住他手腕的力道,有点自嘲的笑了笑,“是兄弟关系吧,不然周少爷怎么会大费周章想要注资研究所呢。”
她仰着头,表情冷淡下来,“但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甚至……说只剩下一个人这样的话。周徐礼,我挺不喜欢这种感觉的。”
“还是你觉得,我不需要知道这些事。”她静静望着他,低声说,“因为我只是你的女朋友,关系没有近到……需要所有事都坦然以对。”
可是,她已经不知不觉中,将他计划到未来中的每一个阶段。
她不是介意他的身份,而是突然觉得,他没有那么在意自己。
周徐礼眸光沉沉,下颌线绷得有些紧,脸上的神情全部敛起。片刻,他蹲下身,用仰视的姿态回视她,“周徊的确是我大哥,你今天问我的这些事,我也的确没想过和你讲。”
陆宜宁猝不及防被他的黑眸攥住视线,一瞬间,紧紧藏起的坏情绪冲匮所有的理智。
她低低哦了一声,声音微弱,“周徐礼,你就不能说一次谎骗骗我啊。”
这样,弄得她很没有面子,一点都不体面。
陆宜宁得到答案,想起身离开,结果被身后的人拉住手腕。她被迫转过身,却看到一向不爱弓起身子的男人,脊背弯曲成隐忍的弓形。
他垂着头,艰难地将后话补充上,“不是故意瞒着你,也没有认为你不需要知道。”
“……”陆宜宁怔然。
周徐礼闭了闭眼,“是因为太过难以启齿,让我不知道,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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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八十年代,周家发展势头猛烈,成为英国当地知名的华裔家族。
周家的大少爷喜欢上在伦敦当地贵族学校教授中文的女人,却遭到父亲的反对。
从小矜贵长起来的男人一气之下,便妄图带着温婉的女人私奔。日子安稳地过了两年,他们有了一个孩子。
最后,金丝雀依旧逃不过被捉回城堡的命运。
周淮安安排了门当户对的结婚妻子,在婚礼当日,迎亲车队到达女方的门邸前,发生了车祸。
周徐礼生来的前十年,很少有关于父亲的记忆。
很小的时候,他的母亲经常会抱着他,告诉他,你的父亲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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