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一身强硬罡气自身上爆发,鼓得袍袖无风自动。
长剑被主人战意引领竟发出闪烁蓝光,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梁苡影自幼除了皇兄之外从无敌手,本想说什么见到他这一副架势也闭了嘴勾起一抹嗜血的笑:“非要找死怎么能不成全你?”
夜无霜仿佛从那笑里看出一抹落寞。
但随即被狠辣的真气击碎好个梁苡影出手便是死招,本就没打算放过他的夜无霜脸色一冷迅速挥掌对上,这两个人气势如虹又都是个顶个的高手,两人真气对碰瞬间掀起房盖惹得门外拍门不断的丫鬟婆子一声惊恐的呼号,对上屋内已经气绝的姑娘更是直挺挺的吓晕了过去。
两人一路打一路催起对方体内的蛊毒,相互折磨相互拼杀,夜无霜招式上本不输梁苡影半分只是真气不如她雄厚,也不知是不是那几针扎出了效果状态竟然越来越好的样子,两人一路打一路有意避开人迹,夜无霜纯粹是不想伤害无辜,至于梁苡影心里怎么想的只有鬼才知道。
一路打到人迹罕至的密林两人连体内真气都懒得压抑,瞬间飞沙走石枝柳尽折。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夜无霜总觉得梁苡影状态没那么好,出招也很焦躁真气也很混乱,而且绝大多数的攻击其实并没落到他身上都是旁边的树石遭了秧,就像小孩子被大人误会做错事的委屈,在疯狂发泄心里的不如意。
他觉得这太荒谬了,那是帝王,睥睨天下又有什么人能让她受委屈?何况杀了人她怎么好意思觉得自己委屈?
这样想想是不是皇宫里那位也这样觉得,师傅的死在他眼里就像碾死一只蚂蚁,越想越愤怒越想越痛苦,这些压得他日日夜夜不得安睡的情绪此时一股脑的爆发出来化作尖锐的长矛狠狠地刺向与他交战的女人。
梁苡影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不容作假的杀意。
想杀她的人太多了,被她杀死的朝臣亲眷,无时无刻不在试探着禁卫军底线的刺客群体,甚至……
甚至连父皇母后都盼不得她从未存活在这世界上。
可她总能很快的接受现实然后带着轻蔑的笑将所有试图违抗她的人一一送进地狱。
所以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见面不过几天,啰啰嗦嗦胜过她父母,待她从不比待别人好甚至长相一般般武功一般般,她一抬手就能碾死的蝼蚁想要杀她的时候她会这般委屈?
于是再一次对掌时梁苡影撤去护体罡气任夜无霜裹挟着浓重杀意的一掌狠狠拍在她胸口。
夜无霜一愣,没想到这种变故,对方已经停手按常理自己不该趁人之危,但师父躺在义庄那冰冰凉凉的身躯还在眼前,他眼里忽然一狠,长剑已经不留情面的插进她胸口。
梁苡影任那灭顶的疼痛席卷她全身,面无表情的盯着胸前的长剑看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将它□□扔在地上。
“我做错了什么?”
夜无霜一愣。
不知为何梁苡影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竟让他感到心虚,可是听到她这话就忍不住一声冷笑:“做错了什么?你随随便便杀人灭口怎么好意思问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是人命当真如此轻贱甚至让你连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能让你说杀就杀留不下一丝余地?”
师傅也好女人也罢,明明都是无辜的,为什么会这样……
这话像是让她很不理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何况君让臣死臣岂可不死?我是君王,本就该顺应我的意思!”
“君王?你算什么君王?”夜无霜骂,眼里血色翻涌“你若真是君王,敢不敢将自己的身份大白于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坐那宝座的究竟是谁!”
梁苡影是兄长的影子,平素最恨有人说她不是君王,听到前半句掌上杀招已经酝酿好,听到后半句却又生生顿住。
好半天才道:“那又如何?说与不说有何分别?”
“……”
梁苡影呵出一声笑来,笑容嘲讽却好像要哭:“说与不说这大梁总是我梁家的天下!就算不是我,也会是我哥哥坐在那个位子上!说了又如何?御史台死谏我会在乎?伦理纲常压得住我?”
她面色一狠:“就是真知道了,哪个敢反我?不怕脑袋搬家?我做得了初一当然也能做成十五!便是全天下的人都死光了,我和我哥哥也会是这大梁的王皇!那些个酸儒也要掂量掂量,想翻天,谁有那个本事!梁苡澈嘛?那贱人之子身上有我的血蛊,我若死,他也要给我陪葬!”
那猩红再次自她眼底浮现:“既无人翻得了我的天,我又何必在乎他们的生死?不如我的,自该在我脚下臣服!怨只能怨他们不够强!”
胡说八道!“你这都是歪理!就算你有本事只手遮天,再多臣民你也杀得完,可没了子民的帝王算什么帝王?别忘了国家怎么生存,还不是你眼中蝼蚁为你献上税收,才养活得了你的内务府!否则你算什么帝王?再者说,蝼蚁也自有蝼蚁的生存之道,你凭什么遮了他们的天,废了他们的道?如若那样,要律法作何?要王国作何?”竟为了这种歪理草菅人命他一定是傻了才会在那一刻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
却听近若咫尺处,一清润男音响起:“就凭我便是他们的天,我就是他们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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