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许茹大喊大叫的痛呼声,屋子里终于清静了。
云老夫人一身深紫色的衣袍,端坐在客厅主位之上,伸手端起桌边已经温掉的茶,浅浅的啜了一口,想着她一把年纪了,又要重新管家,不禁有些烦闷。
她过了几年清静日子,已经不大想理事了,这次若不是孙女儿受害,她其实懒得搭理许茹。
不过儿媳妇身子不争气,好几年没有喜信儿,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一胎,万一是男胎呢,自然是该谨慎点儿的。
若由着那许茹管家,指不定哪天还真把儿媳这一胎给弄掉了,到时候再想怀上,就她那身子怕是就难!
想了想她叮嘱王婆子:“派个丫头去柔柔那儿,盯着孩子好好吃药,还有从明日起,夫人院里的一切饮食,你都亲自盯着,可万万不能出差错。”
“是,老奴明白了。”
许茹脸颊红肿,被两个有力的婆子一路拖着,推回到她的院子里,差一点她就跌倒在地上。
回头看着那紧闭的大门,她恨得咬牙切齿,双目中流出了眼泪,手中的帕子都被撕碎了,却无可奈何,知道经此一事,再想得到掌家权,怕是难上加难了!
可让她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大小姐突然就病得这么厉害?她派人往那边送糕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偏偏就今日出了事?
似乎处处都透着蹊跷。
丫鬟将她扶进了屋里,擦了一些消肿的药,她心烦意乱的让丫鬟下去,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思索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想了许久才想到一个人,一时间恨得咬牙切齿,是啊!方才她怎么就没有想到?
那个贱人想除掉主母,指不定也想除掉自己!
她深知云柔是老夫人的心头肉,专门告诫不让自己动手,可回头她却在云柔的糕点里面动手脚,把这件事栽赃在自己的头上,惹怒了老夫人夺了她的掌家权,还禁了她的足,把她坑的这么惨!
可人家呢?
人家却完好无损的藏在暗处,日日毒害着夫人的身子,再看着自己被禁足无法翻身,怕是高兴得牙都要笑掉了!
那贱人!好深的心计呀!
还说什么两人是一条船上的人,要同舟共济,相互扶持着除掉夫人,呸!
等她能出去,一定要那个贱人好看!
云柔这一折腾,连着吃了好几日的苦药,身子才恢复过来,能吃些肉食硬朗之物。
得知许茹真的被夺了管家权,也被禁了足,且不知何时能出来之后,她这一颗心才算是真正放下了。
她就知道,祖母是极其看重母亲这一胎的,所以一定会借她这件事,收了许茹手中的权,以防她暗中生事。
日子已经到了深秋,马上就要入冬了,云柔穿着浅绿的裙衫,心情颇好的晒着太阳,在花园的石桌上用肉肉的小手故意写着歪字。
云英没多久也来了,却不敢靠近她,远远的在那秋千上晃悠,时不时的看她两眼。
青青现在是怕了云柔,这个大小姐骄纵刻薄的很,说打人就打人,偏偏有老夫人护着,没人敢训斥她。
如今姨娘被禁足,二小姐若是在被大小姐打个好歹,她就遭殃了,所以玩了没一会儿,就哄着云英离开了。
府中只有他们两个孩子,云英没有玩伴实在寂寞,蔫儿蔫儿的回到了院子里,无聊的玩木马。
被禁足的许茹心情很差,动不动的就想发火,见到女儿心情不好的回来,便问青青:“不是出去玩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阵子许如心情不好,连着下人也不敢乱说话,青青只紧张的笑了笑,还未想好该怎么回答,一旁的云英便奶声奶气的说:“姐姐不跟我玩儿,她都不搭理我,我就回来了。”
许茹一听这话,心里的火苗蹭蹭往上冒,将云英给抱进了屋里按在床前后,怒瞪着一双眼,压低了声音冲她吼:“跟你说了多少次,那不是你姐姐,那就是个该死的小贱人!”
“那该死的小贱人打过你多少回?骂过你多少次了?你在她手底下受过多少委屈?”
“我说了多少次让你不要再跟她玩,不要再去找她,你听不懂记不住是不是?”
一番凌厉的斥骂,小小的云英看着这么凶的娘亲,被吓到无措的哭着:“娘,我以后不敢了……”
许茹却被气昏了头,拧着她小小胳膊上的肉,瞪着一双恶毒的眼,吼道:“说!云柔是个小贱人!说她该死!快说!”
“哇……姐……不对,不对,云柔是个小贱人……她该死……啊~~娘,你别拧我了,好疼啊………”
青青站在屋外,听着里面云英的哭声,心疼得红了眼圈,姨娘这是疯了呀。
第二日一早,云柔拿着小碟新做好的桂花香包,兴冲冲的跑到母亲的屋里,想要挂在她的床头。
可一进屋,却发现母亲脸色不好,连唇都是青白的,更没有下床,她的心一下便揪了起来。
母亲的身子越来越差了……
她走到床前,将新的香包挂在了床头后,这才靠在母亲的怀里,眨着一双清亮的眼,无比懂事的问:“娘可用过早饭了?都吃了些什么?”
云夫人伸手揉揉女儿的脸蛋,虚弱的轻笑着说:“娘有些害口,就喝了点粥,不过柔柔别担心,等一会我有胃口了,再吃些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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