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瑜在车里又坐了半个小时,才开回家。
。。。
西厢房却是灯火通明,书瑜走到门口,隔着纱门,看见刘建平仰面躺在沙发上。
“嘿,起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书瑜看建平不动,声音大了些,“刘建平,醒醒。”
看他仍是不动,书瑜推门进来。
刘建平的脑袋很别扭地歪着,上嘴唇有些□□。书瑜看了看茶几,上面一瓶红酒,空了,一个酒杯,还剩一口,一个细纸卷儿,周围撒落的□□。
书瑜明白了,摇了摇建平,没反应,书瑜搭了下脉搏,又摇了摇,在脸上拍了几下,手开始重了起来。
建平哼了一下,书瑜扇了他两巴掌。
建平睁开眼睛,直直地瞪着房顶,书瑜又重重地打了他两下,建平这才伸手遮挡。
“起来!坐起来!”书瑜伸指杵了他三下。
建平坐直,皱着眉,“你干吗?”
“干吗?”书瑜点着茶几上的白末,“在我家不许用这个。”
“用什么?”
“甭跟我装傻。”
“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我说你嘴上还挂着的!”
建平一抹,知道搪塞不过去。低头不语。
“还有吗?藏哪儿了?”
书瑜说着,开始四下寻找。
“不用找了。没有。”
书瑜又翻了一会儿,没找到,回到客厅,坐在建平对面,看着他,一时不知从何讲起。
建平清醒了许多,紧张地笑道,“不骗你,真的没有。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绝不会在你家干第二次!”
“哪儿弄的?”
“朋友。”
“常用?”
“偶尔。”
“偶尔是多久?”
“一两个星期吧。”
“朋友家?”
“嗯。”
“一个朋友?”
“四五个吧。”
“然后呢?”
“什么然后?”
“然后你们干什么?”
“还用问,找乐子啊。”
“四五个人一起?”
“可能吧,记不清了。”
“有男有女?”
“嗯。”
“这么乐,你到我这儿干什么?”
“躲着。”
“躲你朋友?”
“嗯。”
“躲瘾?”
建平摇摇头,神色有些黯淡,苦笑道,“一旦染上,躲不开了。”
“寻求帮助呢?”
“一次。”
“怎么又开始了呢?”
“暂时的。没有办法真正戒掉。”
“那,我这里不能让你住了。”
“我保证。”
“你这么大瘾,怎么保证?”
“保证不在你家。”
“建平,你是个很有毅力的人,”书瑜指了指建平腹部,“你能练出八块儿,就能戒掉毒瘾。”
刘建平点点头,“别赶我走。”
书瑜不置可否,转了话题,“殷彩虹怎么回事儿?”
“她刚才在大门外等着我,说要跟我学英语。”
“你们俩那个样子?”
“什么样子?”
“还装?你们俩搂那么紧。”
“你车开过来,那么窄的胡同,我们挤一挤,给你让地儿啊。”
“这么纯洁?”
“彩虹很可爱,可不是我喜欢的那类,而且我知道她是箫先生的未婚妻。”
书瑜叹口气,决定相信刘建平。
“她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么个烂人!”
“你不是也喜欢我这个烂人。”刘建平嬉皮笑脸的自贬。
“你在我眼里就是,”书瑜瞥了一眼,把钞票两字咽了回去,“就是个怪物。”
“你也看我像怪物?”
“所以大家公认喽。”
“我能正常吗?我应该正常吗?”刘建平突然叫起来,“我没爹没妈,我从小就是个怪物,你以为那些白孩子怎么看我?”
“你父母不是挺好?你去长沙不就是,有新闻报道刘省长支持土坷垃的项目什么的。那不是你爸?”
刘建平手在面前挥了一下,像轰苍蝇一样,带着厌恶,“别跟我提他。”
书瑜突然同情起他来了,想起他六岁起就自己外出住校,想起自己卧室里父亲的背影。
“呃,你是不容易,一个人。”
“你说到点儿上了,别人眼里我就是个怪物。在英国,我这个东方脸让人奇怪,小孩子盯着看,大人虽然不死盯着,我也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到了这里,我以为大家面孔都一样,可我中文说不好。连你也拿我取乐,你以为我不知道喝粥要不要出声儿?”
书瑜有些内疚,手搭在建平肩膀上。“哎呀,开个玩笑嘛。”
“拿个怪物开玩笑就更乐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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