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她昂起下巴,冲口而出。
“你是不是说过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说话可要算话。”
“那我给你做牛做马。”
“不用。我家的牛马位置满了。”
“你……你这是……趁人之危!是……逼迫!”余德音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她从凳子上跳起来,扯着嗓门大喊。
姜沉端起茶杯,缓缓喝了口茶,转移了话题:“这屋子里点的什么香啊?”
余德音瞬间气泄了一半,她有些心虚,吞吞吐吐道:“檀……檀香。”
姜沉放下茶杯,起身向案牍走去。想要去看那香炉的灰烬。
余德音心想那檀香应该燃得差不多了,还不信他能从灰烬里看出什么。就算看出什么来,自己也可以矢口否认。所以任由他揭开炉盖子。
姜沉往里面瞧了瞧,胸有成竹道:“我好像忘记告诉你了,我对制香略知一二。从进屋的那刻起,我这鼻子便闻到了这古怪的檀香味。”他转过头,一本正经地看着余德音,一字一顿道,“你这檀香确实不一般。”
余德音涨红了脸。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人面前,她仿佛是一颗被剥开了的莲子,内心被窥探得一览无余。她立在那里,手足无措,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有……有什么不一般?”
姜沉缓缓靠近她,嘴唇几乎贴着她的耳边,轻声道:“你自然知道。”
他的嗓音低沉浑厚,余德音觉得耳朵酥酥麻麻的,瞬间连耳根都红了。
“你……”她抬起头,辩解道,“我知道什么?这不过是普通的檀香。”
姜沉淡淡一笑,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今日之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余德音有些无地自容,她好歹是经历过宫变,在宫廷斗争中如鱼得水的老人,此刻却被这个看上去不过十八六岁的小屁孩拿捏住了,实在是失败、失败!
“你是不是在骂我?”姜沉笑眯眯地看她。
余德音深吸一口气,保持着她最后的淑女形象,说道:“没有。我怎么会骂你呢?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呀,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姜沉嘴角噙着一抹笑,踱步道门口,回身道:“下次,你便要叫我相公了。”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余德音已是汗流浃背。她端起茶杯,猛地灌了口茶水,然后把那茶盖子狠狠地一放。“哐当”——茶盖和茶杯撞击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个小屁孩,还不知道什么是人心险恶。
等等,这茶水……她低下头,刚才只有某人倒了一杯茶。那么自己手里这杯……
余申近日精神好了许多,身体恢复到已经能够独立下床活动了。这不,大老远就听到了大女儿的喊声。
“爹!爹!”这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女子的脚步声,夹杂着几分焦躁。
“姑娘必定兴师问罪来了。”此刻管事王盛也在房中,话音刚落,那声音的主人便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余德音一进屋便看见余申半卧在床榻上,旁边王管事还伺候着,气势便收敛了一半。
“王盛,你去厨房看看鸽子汤熬好了没?”余申吩咐道。
“是。”王盛识趣地退了出去。
待王盛一走,余德音便走到父亲塌边,坐在小凳上,垂头不语。
余申笑了笑:“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
余德音沉默。
余申又道:“这都是我的主意。你莫要怪罪旁人。”
余德音这才抬起头:“不是有人以救命之恩为要挟?”
余申一笑,缓缓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余德音嘀咕道:“父亲才与他认识多久,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
余申道:“为父驰骋官场三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我见此人稳重可靠,行事缜密,若科考入仕,必是栋梁之才。世道险恶,我也是希望你未来有个依靠。再怎么说,也比你一门心思往宫里钻营强。俗话说,一入宫门深似海。我实在不愿意你再次入宫。”
余德音闷闷不乐:“爹爹可想过,我是罪臣之后。哪有清白人家愿意真心娶我的?他不过是看着我可怜罢了。日后若厌弃了,我恐怕比入宫还要悲惨。”
余申道:“我问过人家了,他并不在意你的身份。甚至愿意永不科考,愿意留在这江都,务农也好,经商也罢,只要你平平安安便好。”
余德音吃了一惊:“他真的是这样说的?”一想起他那张笑得像狐狸的脸,她十分怀疑。
☆、剑拔弩张
余申点头:“难得他不介意你的出身,又救过你,他手下的人又救了我。我看我们两家缘分匪浅。你嫁给他,倒不失为一桩美事。德音,你就听为父一句劝。晋王虽好,但身不由己,掣肘过多。姜家富余有足,上无高堂,下无晚辈,你嫁过去,便是当家主母。虽无大富大贵,倒也可安稳一生。需知,名利富贵不过一场云烟。我俞家四代三公一相,一后两妃,富贵至极,倒头来却……”说到这里,余申有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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