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寒盯着陈谷风,“真的?你经常来这里?”
谷风瞥了眼老板娘,说:“老板,包子不用上了,结账吧。”他把钱放在桌子上,抓起衣服,转身就要离开。
老板娘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们,茶水还是温的,怎么就要走?
简寒一把拿过自己的包,追在陈谷风的身后。他的步子很大,很快就走到了包子店外面的巷子口。古旧的砖瓦,苍苍郁郁的老树,把秋天的影子投射在他的身上,多的是一种看不出看不透看不懂的凄迷。
简寒冲那背影喊:“陈谷风,我有这么让你反胃,看到我,连饭都吃不下了吗?”
那背影冷冷淡淡地吐出一句“是”。
简寒自嘲地笑了。
可是她仍不死心,她甚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仍会对陈谷风抱着这样大的情绪。她本以为这次回国后,两个人老死不相往来,她相亲、结婚、生子,略有遗憾但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过完自己的这一辈子。
但老天一定要让她再听到陈谷风给她写的歌,一定要让她错过陈谷风的签售会,一定要让她再遇见他。
一定要让她不太平。
她看到他的每一眼都很难过,她看到他无视她、躲避她,更加难过。可是她经不起折腾了。
所以她走过去,一点一点地靠近他身边,说:“这六年来,对不起。”
除此之外,她不知道作何解释。
“对不起?”陈谷风噌地转过身来。
“可是你知道我这六年来是怎么过得吗,你仅仅想用一句对不起来摆平?你知不知道你走了后,我是怎样疯狂地找你,去你的学校、去酒吧、去你公司的楼下……可是你都不在,你一直不在。那是我最痛苦的一段时光,谷雨死了,你走了,我感觉自己被拿走了一切。”
简寒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她不知道,自己回国后,怎么变得这么爱哭了。
她想解释,当年是有苦衷的,因为母亲突然入狱,因为高秋琴和肖敬棠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是她只是喃喃地低语:“六年了……谷风。”
“是啊,六年了。你知道吗,你第一次被你母亲带走,和我们不辞而别,到我去云城找你,整整相隔了六年;第二次你不辞而别,到今天为止,又是整整的六年。两个六年,六年又六年,人生又能有多少年?每一个六年,我都要在等你、等你、等你中白白地耗过吗?”
说了这么多,谷风大概自己也累了。他早已不再平静、冷淡、自持,白净的脸色泛起淡淡的潮红,胸口下像隐藏着翻腾的潮水,上下起伏。
正午的阳光射在两人身上,狭长的影子伸展着,像隐藏着万千心事,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两人之间是无边的静默。
终于,陈谷风像平息了情绪,又变回了那个冷冷的贵公子。
他说:“我但愿从没有遇见你。”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没有再看简寒一眼。
简寒回到公司后,午休时间已经结束了。
罗意冲她眨眨眼睛,悄声对她说:“你运气真好,总监刚好出去了。不然看你这么晚回来,免不了要呲你一顿。不过说真的,你吃什么好吃的了,吃了两个多小时?”
简寒还没吃饭呢,肚子里面咕咕在叫。她抓起抽屉里的面包塞了两口,看郭晓晓不在座位上,戳了戳罗意,“哎,晓晓呢?”
罗意说:“估计去佳禾传媒那边了吧,她没和你说?”
佳禾也是业界的一家传媒巨头,这几年与长龙在企业的广告拍摄、短片制作等环节一直有着不错的合作关系。往往是长龙基于企业的发展战略,自身定位,先将广告的一系列策划创意构思好,再交由佳禾的专业人士进行制作。
简寒道了一声:“糟了!”赶紧拿出手机,拨通郭晓晓的电话。
晓晓果然在佳禾广告制作的片场,她说:“这边事情比较紧,我就没来得及叫你。”
简寒挂了电话,和罗意说她得去佳禾一趟,不然到时候自己什么事情都没做,还指不定郭晓晓怎么说呢。
罗意点点头,说郭晓晓这个人有点心眼,她注意点,别到最后所有的功劳都让她抢了。
简寒到的时候,长龙这边的代表正在和佳禾开碰头会,商量风气家具广告拍摄的事情。
看到简寒迟到了,佳禾那边的人明显有些不悦。
郭晓晓一把挽住简寒的胳膊,要她坐到自己的身边来,亲近地说:“我今天下午找你好久,可是午休结束了你也没回来。怎么,玩起来,把工作的事也忘了?”
简寒刚想反驳,你要是存心联系,打一个电话,发一条微信,告诉我今天下午要开会,不就好了?
但是抬眼看到佳禾代表不耐烦的表情,又把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佳禾那边的代表叫李琅,是制片方的助理,这边看着两个人像唱戏似的一应一和的,咳嗽了两声,说:“这么说,可以谈正事了吧。”
边角上坐着一个胖子,是风气家具那边的代表。开会之前,他就给两个公司一边发了一份文件。
现在他打开文件,有些严肃地说:“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风气家具这边的代言人前段时间发表了一些不当言论,我们已经和他解除了合约关系。这几天,我们正在寻找新的代言人,希望是广告播出和代言关系的宣布同时进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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