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笑笑,“太不讲究。”
两个人既然聊起了高秋琴,就心照不宣地顺着说了下去。
赵月说:“你这次来找我,怕是心里面还惦记着吧?”
简寒点点头。有些事情,不是时间到了,就能自然而然放得下的。不去碰它,它会一直梗在那里。
“你走后一年多吧,你母亲执行了死刑。监狱那边联系了我,她的遗体是我处理的,她没有亲人了。她的骨灰,还有一些遗物,不多,现在都在我租的公寓里。你想要的话,我随时可以拿给你。”
简寒叹口气,她也没有亲人了啊。
“辛苦你了。”她很郑重地说,“虽然始终不是多么亲近,但我还是想要看一下她留下来的东西,就当做一个对过去的告别吧。”
“知道了。”赵月点点头。她拍拍简寒的手,用安慰的语气说:“下周末我把她的东西给你送过去,你把你的地址发过来。”
突然,简寒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我前段时间见到了肖敬棠,他应该是在狱中见过高秋琴。他原话是这样说的……”简寒努力的回忆着,断断续续地复述着脑海中的句子,“她告诉我她不想死,可是她却必须死……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简寒抬起头,看着赵月,赵月觉得那眼神里面有怀疑、惧怕和一丝迷乱。
“她知道什么?肖敬棠的语气为什么那么恶毒?”简寒说,“还有,她可以不死吗?”
赵月别过脸去,她不想看到这样寻根究底的简寒。
她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太复杂了,根本不是我们这样的外人可以看清楚的。”
赵月用勺子用力搅拌了一会咖啡,她不喜欢这家店的拿铁。奶泡多一点的才好,一定要有泡沫和拉花,可是他们家的,苦了些。
“你什么时候见到肖敬棠的?”赵月突然问道,她看着简寒,神色严厉了些。没等她回答,自己接了上去,“你离他远一些,不要和他接触。知道吗?”
两个人离开咖啡店,绕着金融街这一片散步,边走边说着话。
其实说实在的,金融街这里倒没什么好逛的,全是高楼大厦,把远处的风景也遮蔽住了。但简寒牵着赵月的胳膊,她不在乎周围是什么,只觉得有太多太多的话要和她分享。
赵月的风衣凉凉的,秋风灌进去,把她的袖子吹满又落下。简寒不经意间碰着她的手指,觉得她的手也是凉凉的。
记忆中,她是一个温热的人。
赵月指着这片高楼林立的土地,对简寒说,寒寒,你知道这里三十年前是怎样的吗?
简寒笑了,三十年前我还没出生呢。
赵月像是讲一个故事一样,“这里原来是就是一个小村子,每个家庭守着那几亩土地,耕田种地,或者去云水边打鱼。那时候云水还有鱼,一点不像现在这么浑。世外桃源一般,对吧?你不知道八十年代,是拆了多少家庭,才建起了这片寸土寸金的金融城。”
简寒说:“可是拆迁分了不少钱吧?”
赵月摇摇头,她的目光很远很远,落到了不知哪个地方。
简寒本来说在一起吃个晚饭,但赵月推辞晚上还有事,要先走。简寒想,她本来平时工作就忙,属于自己的时间就少,周末也想一个人清净清净吧。
两个人道了别,时间还早,天气晴明,温度宜人,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天空中有一排不知名的鸟儿,长啸一声一闪而过。
这么好的天气,简寒实在不想一个人窝在租的公寓里面。有时候无所事事,她也会想要不要找一个合租伙伴,还能解一解孤闷的心情。
不如回学校看看吧。这个想法突然闪过了她的脑海。
回到云城也有一段时间了,但一次也没有想过再回去那个日日生活的地方。简寒不禁好奇,大学城,现在又是什么样子呢?
从云水这里,地铁可以直达学校,不用换乘,倒也方便。
简寒没有选择从临近宿舍的那一个地铁口出来,而是绕了个远路,去了学校的正大门,硕大的大学名字嵌在大门上,旁边是校训。古朴悠远的感觉铺面迎来。
学校有年头了,简寒入学的时候,刚办了百年的校庆庆典。简寒算了算,再有一年,学校就要有110岁了吧。
她离开的这六年时间,对于一个百岁多的老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踏进校门,是一个苍苍的古树,再往前,有两片长长的花坛,一直延申着向前,通向最前面的一个大礼堂。那大礼堂太老了,已经成了一个文物单位了,轻易不肯开门迎客,简寒在学校的三年中,也只进去过一次。
她顺着花坛往前走,林荫路很长,简寒发现学校并没有变,所变的不过是在里面行走的人。这几年来,来来往往的,换了一波又一波,入学,毕业,但校园里面的,永远是最年轻气盛、青春洋溢的那些少年。
是最好的年纪。
而她,也到了该和青春说再见的时候了。
☆、第33章
走到大礼堂,左右两条道路就有选择。一边是老图书馆,另一边不远,再走几步就是第一食堂。
简寒摸了摸肚子,中午吃的那点蛋糕完全不顶饱,虽说知识就是力量,但这种时候,还是求助于白米饭更来得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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