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阿斋的面色不好,沉瑶又加上一句:“不用太担心,我一会儿写好药方,让梁止去药铺抓一些回来,他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阿斋点点头,好像还笑了笑。
转过身却一巴掌拍在二楼栏杆上。
“阿斋!”沉瑶忙上前想要查看阿斋的情况,白无期却抢在她的前面,轻轻伸手,覆在了阿斋的手上面。
沉瑶顿住脚步,看着白无期向她微微摇头。
懂事的小姑娘,马上明白了白无期的意思,带着梁止从另外一边下了楼,没有多说什么。
阿斋刚刚一巴掌拍在栏杆上,用的力气是很大的,刚一下去就感觉掌心一麻。
如果沉瑶刚刚拉开她的手,肯定能看到她疼得一个激灵,好在被白无期抢了先,还被他轻轻抚了抚手背。
听到身后沉瑶和梁止都下了楼,身边只剩小狐狸。
小狐狸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手一直覆在自己的手上,从他掌心传来的温度,一阵一阵,暖着阿斋的心,将她刚刚一瞬间丢开的理智,慢慢暖了回来。
“我要去看一下另外两个人。”
“我陪你去?”
“好。”
从傅青檐那里得来的消息,公鸭嗓的本名叫任青,胖子的本名叫陈大元,而现在躺在那里昏迷中的瘦猴,本名叫胡凡。
陈大元那边其实不需要阿斋动什么功夫,从上次他们在祁连山下碰瓷时的表现阿斋已经明白,这三个人当中,真要出了什么事,唯一能做出判断的就只有任青,所以这一次的事情也是一样,只要任青能同意阿斋的建议,陈大元,并不需要担心。
但是任青,刚好就是阿斋担心的地方。
原本是十拿九稳的,原本指的是,知道胡凡在牢里被人打伤之前。
阿斋和白无期进屋的时候,任青正坐在椅子上,面前倒了一杯茶,看样子是刚刚梁止带他们进屋的时候倒上的,这会儿已经凉透了。
任青冷冷看了他们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有何贵干?”
阿斋干咳两声,坐到了他的面前,腰背还是挺得倍直:“我以为你这么聪明,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呢。”
任青却没有被她的态度影响分毫:“啊,我也以为你肯定已经看到胡凡现在的情况,肯定没什么脸面来面对我了呢。”
白无期心一紧。
刚刚阿斋在二楼那里的惊慌,自己握住她的手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她还在微微发抖。
她是自责的。
祁连山三虎当日的作为,说穿了天也就是个抢劫未遂,其实就算是遂了,真到了官府来判,他们一没有伤人,二没有打家劫舍,最多就是罚了钱,再在大牢里待上十天半个月的。
动刑,还是这么厉害程度的私刑,是绝对够不上的。
所以阿斋当时看到胡凡那个情况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对衙门那些人的愤怒,而那愤怒,大概也波及到了一点,亲手将他们送进去的自己身上。
可是白无期哪里有一丁点舍得,让阿斋被旁人指责这件,她根本就没有做错的事情呢。
上前一步,白无期刚准备开口,就听到阿斋冷笑了一声。
“呵。”
随后就是向前一脚,踢着桌子将椅子退到后面。
任青大概也没有料到阿斋是这个反应,一是怔愣没有开口。
阿斋站起身来,原地转了两圈,长呼一口气。
随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你们做对了什么,我要没有脸面见你们?”
任青抬眼,看着双手撑在桌面上,就这么看着自己的束发小姑娘,就跟那一日在祁连山下第一次遇到时一样,满嘴角都是不屑的笑容,这笑看得任青太阳穴发涨,只想站起来将她撕开:“呵,我也忘了,你是跟那些人一伙的,你怎么会知道脸面这种东西?”
“在你们看来,我们这些人,就是活该被欺负,活该被踩在脚底下,被打被骂都该挨着,有多少委屈,都要往肚子里咽,我也是瞎了眼,才在你面前开口谈理解。”
阿斋是寸步不让:“我本来就不理解,我为什么要理解你们这些装腔作势,打劫贫苦人家荷包的人的想法?”
“你做对了什么!”阿斋站直身子,嘴角的笑中戏谑的味道愈盛:“你们三个人,在祁连山一带晃悠多久了?碰瓷我的手法不算新鲜,但也不算烂,如果那天不是我在,马一帆不是照样让你们蒙过去了么?你们口袋里就没有蒙过贫苦人家的血汗钱?”
“那些也是跟你们一样,辛苦挣扎活在这个世上的人,他们就不委屈?”阿斋指着他:“我告诉你,别跟我谈什么良心,再来一次,我照样是选择送你们三个进大牢!”
仁青静默了一会儿。
随后爆发出狂笑:“你别装得很懂的样子可以吗?你小天师手上的钱就是干净的钱了?你就没有做过一件违背良心的事情?”
“老子!”
阿斋瞪眼:“老子没说过手上的钱是干净的,但是老子,没做过一件,违背良心的事情!”
阿斋说着,感觉脑子气得缺氧,转身就想往屋外走。
“你没有做过违背良心的事情,不是你了不起。”
52书库推荐浏览: 他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