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月,阿娇被馆陶软禁在自己的院子里,逃出侯府几次都被抓了回来。而刘荣自顾不暇,忙的焦头烂额,自然也没时间去管她。
被困在房间的阿娇能做的唯一事情就是坐在案前写信,虽然一封都没送出过,但她还是没日没夜的写,希望有一天见到刘荣了,就把这些信一起拿给他看,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他。
可是还没等到那天,阿娇先听到了刘荣被废的消息。
那天阿娇正在梳头发,馆陶拿着一件新衣服进了她的房间。
“阿娇,跟母亲进宫,你皇祖母病了。”
“皇祖母怎么会病的?”
阿娇在窦太后跟前长大,与皇祖母关系甚是亲密。
“别问了,路上说!”
结果路上她问起刘荣,馆陶告诉她现在刘荣已经是临江王了,自然是配不上她长公主的女儿的。
阿娇不记得母亲还说了什么,只想快一点到未央宫,看过皇祖母后找个借口溜开去找刘荣,问问他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到了长乐宫,阿娇看到皇祖母躺在榻上,费力的眨着眼睛,她马上就流了眼泪,提着裙子跑到祖母身边跪下来,“皇祖母,阿娇来了,你有没有好一点?”
窦太后看见是阿娇来了,精神好了一点,拉过她的手笑道,“好,哀家的阿娇来了,皇祖母就都好了!”
这时候有宫女端了新熬的药来,“太后娘娘,该吃药了。”
阿娇接过药碗,“我来。”
她小心翼翼的喂祖母喝了药,然后又陪祖母说了一会话,见窦太后困了就让她休息自己退出了内室。
看来皇祖母的病没什么事,只要好好调养就可以了,阿娇松了一口气。她退到外间环视了一下周围发现母亲不在,就决定去东宫看一看。
蹑手蹑脚的出了长乐宫延着小路跑到了东宫。
还没到殿內,阿娇就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她匆忙躲到了一棵梨树后面。
因为阿娇喜欢梨花,说梨花飘落时就像雪花一样,刘荣在东宫种了许多梨树。
馆陶在殿內正和刘彻说话,声音温和的不像她,“彻儿啊,以后你就是太子了,可不要忘了姑姑和你阿娇姐!”
然后是另一个温和的声音,“这是自然,彻儿能有今天,全都是仰仗公主,公主的恩,我们是不敢忘的!”
彻儿?那是谁?阿娇从没听过这个名字。新的太子?可是她怎么可能连听都没听过?
正愣神间,阿娇一个不注意,右手扶着的梨枝‘邦’的一声断掉,落在了地上。
“谁?”
躲闪已来不及,被冲出来的刘彻撞了个正着。
“阿娇姐…”
“彘儿…”
“怎么…?”
“怎么…?”
跟着出来的馆陶和王夫人看到是阿娇,也是吃了一惊。
馆陶开口问道,“阿娇,你怎么来这了?”
阿娇的神情有点漠然,“皇祖母睡着了…我想来看看荣哥哥……”
“阿娇姐,大哥现在很忙,怕是没时间见你,不如彘儿陪你玩吧?”
刘彻看阿娇的脸色不好,想拉她散散步,却被阿娇条件反射似的推开。
“你不忙么?太子殿下!”
接着她又转向了馆陶,“今天我一定要见到荣哥哥!”
馆陶看到阿娇这样,也是心疼的不行,看着她的背影叹气,对王夫人抱怨道,“这孩子被我给宠坏了!彻儿你跟着阿娇姐去吧,别让她摔着了!”
“是!彻儿知道。”
那天阿娇跑遍了大半个未央宫,也没能找到刘荣。刘彻跟着她跑了好久,看着她抱膝蹲在地上哭的梨花带水却不让自己靠近,心里难过的不行。
就在刘彻沮丧的时候,原本到东宫找他的韩嫣寻了过来,看到他无措的站在阿娇旁边,拍拍他的肩膀走过去蹲在了阿娇前面。
“翁主是为临江王哭成这样的吗?在下知道他在哪里。”
阿娇抬头,看见红衣明艳的韩嫣,虽然知道他是刘彻的人,但还是抱着希望问道,“在哪里?”
☆、辞竹马(三)
“在哪里?”
蹲在地上的小人抬头,忽闪着一双带水的眸子,看的韩嫣心里一颤。
“在…永巷……”
“永巷!”,阿娇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韩嫣,“韩嫣哥哥,你带我去,你现在带我去好不好?”
“这个……”,韩嫣为难地松了松阿娇的手,“恐怕……栗姬娘娘不想看到翁主……”
阿娇松了手,跌坐到地上,刚忍住的眼泪一下子又掉下来,她紧紧的环住自己的肩膀,低声哽咽,“为什么…为什么一天的时间都不到,母亲就不喜欢荣哥哥了?”
刘彻从跟着阿娇跑出来就一直难过,本来他刚刚战胜了刘荣是该高兴的,可是看到阿娇这个样子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嫉妒刘荣,从很小的时候第一次看到这个大哥能在那个不苟言笑的父皇面前开玩笑开始就没断过。
这种感觉在他见到阿娇的时候,达到了最顶端,如果他生在那个位置,是不是一切他也可以得到的那样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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