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洁流着眼泪看着被青烟挡住视线的范东,说不出话来。
“五年苦读终于毕业,我兴高采烈回到老家,发现真相以后,我沉沦了一年。那时候,我坚持让宁无欲收我为徒,我要出家为僧,他坚决不收,说这样就辜负了我父母把我培养成才的遗愿。不过他同意我在寺庙里住到想通为止。
有一天晚上我梦见父亲,悲愤欲绝,拿刀割腕自尽,失血过多晕倒在地,被当年教我习武的大智和尚发现救了,自那以后我不肯说话,也不再求死。
其实我当时是患了重度抑郁症,我自己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后来,宁无欲为了设法救我,将我催眠,说是引我看我未来在人世经历的幻景,我看到了一切,事业,家庭,我的妻子和儿子,虽然画面模糊,但是我至今记忆犹新。
他说我的未来可以渡人渡己,不能留在寺里,否则我父母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第二天,我答应宁无欲出门,不再躲在寺里,我先去镇上为寺庙购物,途中遇上一个车祸被困在轿车里的男人,我若迟一分钟救他出来,他就会和车同归于尽,我们亲眼目睹他的车爆炸,亲眼目睹那辆车被烧成骨架。
我把那个人背回寺庙,给他包扎疗伤。伤好以后他跟我说,他有亿万家财,他必须分给我一半。我当时完全懵了。
后来,回想在宁无欲的催眠术中看到的一切,我告诉他我的想法,也跟他讲了我父母的故事和我现在的处境,他写了一张支票给我,伤一好他就走了。”
“传奇。这人现在跟你有联系吗?”
“当然有,他是我的恩人,也是朋友,只是他上天入地行踪不定,我们很少见面,但是他对我有求必应。”
“他给了你多少钱?”
“小屁孩儿打听这么细干啥,他前后陆续给予我经济上的支持创办医院和公益组织,后来看我做得很好,还推荐各界朋友帮我找各路资源扩大规模,总之在事业上一直在帮我。我的病自从他出现以后也就痊愈了。所以,我一直相信帮助他人是所有人自愈的最佳途径。”
“那人到底是什么人?太神奇了,他怎么会这么有钱?对你又这么慷慨?救了他的命也不至于这样吧,换个人时间一长恐怕早就把你给忘了。”
范东用手指刮了刮冉洁的鼻梁:“你想知道的太多了,闭嘴。你哭够了?”
“没有。一想到你以前有过这么可怜的经历就心疼你,寒窗苦读五年,回到家父母全没了,那种兴高采烈到极度失望和痛苦的落差换谁也接受不了,也难怪你要抑郁。你居然还自杀呢,你到底怎么想的?如果你当初就死了,我可到哪儿找你去?”
冉洁突然觉得眼前只是一片虚无,伤春悲秋的情绪塞满郁结的胸口,她伏在范东胸前落泪:“我怎么就这么心疼你呢,怎么被你虐都对你恨不起来。”
范东推开冉洁的头骂:“你滚,谁要你心疼?躺下,不许再哭,让我趴你身上。”两人在不温不火的日头下□□,身旁的小草在微风里羞涩地颤抖。
范东没有告诉冉洁自己在催眠后看到的全部影像,他觉得不是时候,也许有一天他会告诉她,也许她会说那只是一种心理暗示,尽管他越来越相信那是一个准确的预言,尤其在他遇见她以后,在拥有过数不清的露水夫妻经历之后。
☆、第 48 章
入夜,室外只剩下月光和星辰的照耀,山风呼啸,寒气袭人,馥郁花香萦绕在房前屋后,如梦如幻,如诗如歌。
林晓茵披星戴月地归来,站在门廊上,她抬起手臂用手指轻轻按响门铃。
范东为妻子打开房门,问他那冷茹和林泉的情况,林晓茵皱眉摇摇头说:“两个人象着了魔似的,一有机会就粘在一起,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俩人来电了,可是你说说这两个疯子的爱情靠谱吗?医院有规矩,禁止□□,他们俩可不管,摔成那样都行,只能把他们俩隔离开。”
“啊?”冉洁一听从客厅冲了出来,紧张地望着林晓茵。
林晓茵严肃地瞪着她,没好气地说:“你们家的人怎么都小贱小贱的?林泉虽然是我表弟,家境也宽裕,还是大学生,有正式工作,可是你姐怎么着也不能找个精神病人吧,以后还怎么过日子,她病好了会不会后悔?反正,现在只能把他们俩隔离开。”林晓茵偏向的自然是自己的弟弟,可也不好说弟弟不能和冷茹这样的女人在一起,只能说冷茹不能找弟弟这样的,才不至于伤了和冉洁的和气。
冉洁心惊胆颤地想:“这可怎么办?这下认识个疯子,还不如跟郑是在一起,都怪我,怪郑是,对,怪郑是这个王八蛋,都是他把冷茹逼疯的,他好好儿地跟她在一起不就没事了吗?”
冉洁越想越来气,冲上楼准备给郑是打电话骂他一通。
范东看冉洁神情不对撵上去拉住她:“你干嘛?”
“我打电话骂他一顿!”
“你可别打,电话一打事情就复杂了,他再跟你妈一说你妈还不气出病来,你真想对你姐好就得瞒着,等她痊愈出了院,谁都不知道有过这回事,云淡风清就过去了,现在你得把握的原则就是保密,不能冲动,听见没?”
范东扶着冉洁的肩膀使劲摇了几摇,冉洁难过地洒了几滴泪,点了点头。“想清楚就对了,别哭,又哭成花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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