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为我出了车祸,他心里有我,就为这个。”
“他给你买了房子还是车子,为你离了婚还是愿意和你结婚?他出车祸可能因为很多原因,你怎么能肯定是因为你?你傻啊?”
“妈,别说了。您说得都对,从世俗角度讲他是没为我做过什么,可是我愿意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让我甘愿为他付出,这样的我更快乐。”
“值得吗?女儿……”杜冰心疼女儿,一时语塞,无言以对,象船行一路陡遇冰山,找不到继续下去的航道。她仿佛面对的是多年前夺走丈夫的那个女人,心境却完全不一样。
“我不是二十多岁了,未婚如果遇上这样的事,要求对方离婚理所当然,可是现在不一样,我不想剥夺他履行义务和责任的权利,我只要能和他一起生活就知足了。妈,您能理解我吗?”
杜冰摇摇头,脸上是不解的神情:“这不现实,洁儿,你太天真了。”
“妈,他老婆叫林晓茵,我们相处得很好,大家都这个年纪了,会互相体谅。我倒真觉得和他们在一起很踏实。以后就想跟他们一起过了。老了彼此有个照应,不会孤独,一家人……”
“别说了!你要认我这个妈,就立刻跟他们断决关系,找一个正经人好好结婚,不要让我死不瞑目!”
杜冰突然脸色大变,声色俱厉,忍无可忍的样子让冉洁惊讶,杜冰“嗖”地站起身,利落地走到门口,见冉洁并没有跟上挽留自己的意思,只得转过身,用锐利的目光再次审视女儿,才发现冉洁正偏着头望向窗外,很明显和过去一样,她在和自己赌气。
杜冰努力镇静环视四周:显然,这是一个殷实富裕的家庭,有宽敞明亮的厨房和餐厅,客厅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过道上铺着色彩柔和的地毯,墙上悬挂着大幅油画,室外视野开阔,仿佛一不留神就能看见山神仙子经过。
她想,这样一对夫妻,想必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他们既然和洁儿已经建立了这种关系,不如先见面认识了,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怠,不了解敌情怎么可能攻破堡垒呢?
于是,杜冰消气,踅回女儿身边重新坐下。
“我看你是铁了心。”杜冰冷着脸,无可奈何地望着窗外的树。
“妈,我只相信自己的心。现在这样好,我就这样过,等觉着不好的时候自然会有新的选择,您就别□□的心了。”
“你得答应我,好好的,不好受就斩钉截铁地离开,重新开始。”杜冰知道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决定采取缓兵之计。
冉洁见母亲不再强硬,心里倒开始过意不去,想到难得和母亲在一起,于是说:
“走,我带您去吃海鲜,开心过好每一天才是真的,妈,把您的国画老师也叫上,再叫几个和您一起学画的同学,好好搓一顿!”
杜冰勉强笑着,点了点头,她心想如果这样能让女儿开心也好,遇上这种事也够难为她的,总有一天她会看明白,时间是最有效的心药,感情的事强迫不来,当初的自己不是也相当执拗冥顽吗?母亲的反对声声声入耳,直到遭遇背叛的那一天,直到今天,她终于理解了母亲的话,可是人生已近尾声。
☆、第 64 章
天空有雨的征兆,云层变幻莫测在半空乱滚,乌云象逼近的一大波僵尸从天边铺天盖地接踵而至。
冉洁穿着家居服在房间里来回猛窜,才刚收回了院子里半干的衣裤被褥,又四下奔波关紧门窗,看样子这场雷雨不容小覻,一个月没见一滴雨了,可想而知。
果然,转眼就是豆大的雨点落在院里青灰的台阶上“噼啪”作响,树枝花朵都在风雨中“噗噗”狂抖,草坪也象细浪翻滚连绵不绝。
冉洁此刻不再忙碌,一应俱细都已经安排妥当,房间里一派详和安宁。
桌上是电脑和青烟袅袅的玫瑰茶,电脑上密密的文字象生命密码堆积着幻想和往事,冉洁此刻无比惬意,两年了,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写作,收拾家务,做可口的美食分享给家人。
她选择了让世人匪夷所思的生活。两年前第一次见到宁无欲的时候,她就感觉此人似曾相识。他告诉她:“多年前,范东被我催眠的时候就见过你,也就是说,你是他今生注定会遇见的人,你们会在一起生活,彼此依赖,直到生命终止的那一天。”
冉洁怔怔地望着宁无欲,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其实想说,我也做过一个类似的梦。
林晓茵说得没错,不出半年范东就恢复了健康,虽然其间心路和经历不堪回首,但毕竟他找回了自己,这就是两人的造化,没错,是林晓茵和冉洁两人的造化,她们的下半生不必枯灯守着一个痴人说梦,而是分享同一份幸福。
两人在范东治疗期间偶尔结伴在山间散步,一般是范东休息的时候,二人便偷得浮生半日闲来,手挽手说些体己话:“人言可畏,可是爱他,实在忍不下心离开,也担心你应付不过来。”
冉洁说。
“你要走就走,少说这种话哄人,你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第三者,打搅了我的人生,哎,可惜我拿他没办法。”林晓茵无奈地说。
“我就知道你也是爱他,由着他,才纵容了我,所以我敬重你,如果是我,必然容不得。所以我宁愿为你付出,无怨无悔。半生都过去了,婚姻的事也经历了,还有什么不能看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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