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一想于采蓝这几年的表现,怎么就可能看出来呢?
她这么一想,就放心了一些。等着于采蓝说下文。
“其实挺简单的,你们怀疑郑教授之所以选我跟顾医生去参会,是因为我采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是吧?你们之所以这样想,不就是觉得我水平不行不够资格吗?那我今天就现场给蒋素兰看一下病。也不用脉诊,就用望诊就可以,你们觉得如何?”
同学们听了,大多数都觉得于采蓝不会是气愤过头,失了理智吧?她一个学生如何凭望诊就能给蒋素兰看病呢?他们光是凭肉眼可看不出来蒋素兰有什么不对。
大多数同学其实都是持着怀疑的态度在观望着,这时于采蓝已经心无旁骛地看向蒋素兰的脸。
蒋素兰尽力摆出镇定的样子,任于采蓝打量着,她既然提出了异议,这个时候就不能怂。
“好了,蒋素兰,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的话,那我可就要说了。”
“你说得了,哪儿来这么多话。”蒋素兰被于采蓝瞧得心里发毛,不耐烦地说道。
“行啊,那我问一下,你脖子旁边的瘰疬好了没有?”
啥?!瘰疬?身为中医学院快毕业的学生,如果连瘰疬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可以滚回家去了。瘰疬俗称老鼠疮,生于颈侧,是大小不等串连的核块,小的有花生米那么大,大的则如拳头。蒋素兰生了瘰疬了?
一下子所有人全都看向蒋素兰的脖子,有的人座位离得远看不到,便站了起来。而蒋素兰则下意识地用手挡住自己右边的脖子。
大家这才注意到,虽然这才刚入秋,才有那么一点凉意,蒋素兰最近穿的却一直都是高领衫,把脖子挡得严严实实地。而有的同学则想了起来,头天她还问蒋素兰穿这么高领的衣服不热吗?
见到大家的目光,蒋素兰明白自己的这个病瞒不住了。她暗暗后悔,自己这是怎么了,没事儿出的什么头?这下可好了,本来瞒得好好的,包都退不少,偏偏这个时候露了馅。
蒋素兰的动作和一脸的懊恼其实已经给了所有人答案:于采蓝说对了。
蒋素兰知道瞒不住,女孩子总是在意容貌的,脖子上生那一堆东西,她当然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好在现在已经好了不少,反正也瞒不住,她干脆就承认了:“快好了,谁跟你说的?”蒋素兰试图挣扎。
“谁跟我说的,你想知道啊?”于采蓝没直接回答,反问道。
咦?难道真的有人跟于采蓝说起这件事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要怎么算,还能算于采蓝望诊的功夫了得吗?当然不算了。蒋素兰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她又觉得,就算真的有人告诉于采蓝,她也不可能傻到在这种时候承认哪。那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于采蓝将蒋素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看得她直冒虚汗,这回她可不敢再催于采蓝。果然接下来的话让蒋素兰一阵心惊肉跳地。
“是你的脸告诉我的,不是什么人。你为了治这个病,吃的药过于寒咸,伤了脾胃,饭量减少了。另外,你申时会有潮热,黎明则有微汗,咳嗽有痰,夜间尤甚……”
于采蓝说到这儿,停下来朝听呆了的姚亚男说道:“亚男,我渴了,把那瓶水递给我。”
于采蓝这句话一乱入,顿时把其他同样听呆的同学给拉了回来,一时间教室里嗡嗡地,更有蒋素兰旁边的人问她:“蒋素兰,于采蓝说的是不是真的?”
蒋素兰本想说于采蓝说的不是真的,都是她瞎编的,可是她不敢了。她怕于采蓝继续说下去,把她想极力隐瞒的事实揭露在人前,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只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了。那种私密的事,她怎么可能愿意让别人知道呢?
这种时候,她只能恨自己傻了巴唧地,出的什么头啊?她跟于采蓝本来无怨无仇地,于采蓝是好是不好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除了怨自己嘴快,也怨别人的怂恿。
姚亚男屁颠屁颠地走过来,奉上了一瓶水,拧开盖子,递给于采蓝。这姐们太帅了,虽然现在蒋素兰还没承认,可她那样子明摆着呢,于采蓝完胜。此时此刻,姚亚男很想送上自己的膝盖,不如此不足以表达她滔滔江水般的崇拜之情。
在身边人的一再追问下,蒋素兰终于点了头:“对,她说得都对。”
于采蓝这时候弯下腰,对蒋素兰耳语道:“还想让我继续说下去吗?不想的话,你告诉我,这件事最开始是谁传的话,否则……”
于采蓝没再往下说,但其中威胁的意味却是妥妥地。
蒋素兰打了个哆嗦,头一次意识到于采蓝不是她能应付的。而且她这时也挺怨恨那个怂恿她的人。
好啊!她现在当众出了丑,而那个人却没事人一样当个旁观者。凭什么呀?就算倒霉她也得拉个垫背的,何况她要是不说,于采蓝肯定会让她再出一回洋相的。
因此蒋素兰也跟于采蓝耳语道:“是邢媛媛说的,我的病你别再跟别人说了。”
于采蓝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她们两个在那交头结耳说了几句话,别人当然奇怪了。可不管别人怎么问,于采蓝不说,蒋素兰也只说于采蓝嘱咐她这病要好好治,别耽误了。别人就算不信也猜不出来,便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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