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凑合吧。”何宸风不太满意。
“那何妈妈行不行?”于采蓝笑着说道。何宸风瞪了她一眼,说什么呢?他这么好看的男银怎么能变成妈妈?
于采蓝的神色却突然变得有些黯然,“小时候妈妈就是这样给我洗脚的。”说完,垂下了头。她独自一人在这异乡,回不了家的异乡,再坚强,也会孤单难过。何宸风的温暖把她一直隐藏在心底的那份心酸和伤感给勾出来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想妈妈了?”何宸风眼神幽深地望向她的眼底。
于采蓝轻轻地“嗯”了一声。何宸风把她的脚擦干,再一把将她抱起来,抱到床上,然后挨着她坐下,说道:“别害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过来,哄哄。”说着,他张开怀抱将于采蓝圈在怀里,在她后背拍了几下。
“想哭就哭吧,有我在呢,嗯。”何宸风见于采蓝把头靠在了他肩膀上,他便轻轻拍抚着她,用自己的头蹭着她的头。
那种痛,也许别人不懂,他懂。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这虽然是苏轼纪念早逝的亡妻的词,又何尝不是他与长眠于地下的母亲的真实写照。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生者除了怀念,还能为那逝去的人做多少呢?
于采蓝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在何宸风的安抚下,不由得轻轻啜泣了起来,眼泪扑簌簌地从眼角滑落。
何宸风从来没看到过她这个样子,她平时都把脆弱隐藏了起来,显露在人前的总是欢快坚强阳光的一面,可是,她终究还只是个女孩子啊。
何宸风掏出自己的浅色条纹手帕,给于采蓝擦着眼泪:“哭一会儿,可是别哭太久了,会伤身体的。”
于采蓝吸了吸鼻子,停止了抽泣,她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这也是情绪积压得太久了,一旦找到个宣泄口,便控制不住了。
“我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
何宸风见她哭了一会儿,得到了宣泄,情绪好了一点,便问她:“你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到底是什么样的妈妈,才能教出于采蓝这样的女孩子啊。
“她呀,其实是个挺矛盾的人呢,总是爱做各种好吃的。”
于采蓝靠着他,轻轻说着话,她听到何宸风问:“怎么矛盾呢?”
“就是她总是做各种好吃的,我要是吃得多了,她就会说:你少吃点,吃太胖了男孩子不喜欢你可怎么办呢?可我要是真的吃少了,她又得说:哎呀,你怎么就吃这点儿,跟个小猫吃食似的。你多吃点啊,放心,要真是没人要,爸妈一直养着你……你说,她是不是很矛盾?”
于采蓝说到这儿,回忆起以前那一件件事,又哭了一会儿。
何宸风等她情绪略微平稳了一些,说道:“是啊,你妈妈可真是个矛盾的人啊。”
随后他又说道:“其实,我妈妈也是挺矛盾的呢。”
于采蓝很少听到他谈起他那已经逝去的妈妈,听了这些,便问道:“怎么矛盾啊?”
何宸风轻抚了于采蓝的脸,然后抱着她的肩膀说道:“就是她总是说:何宸风,你要是再不听话,看我不打折你的腿?说了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了,可是你看,我的腿现在还好好的呢。”
何宸风说到这儿,已是忍不住,用一只手捂住眼睛,低头无声地流着泪。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跟人说起过母亲的事。
自从母亲去世的时候他大哭一场后,以后就再没哭过。这是多少年来的头一次。
这回,换成于采蓝拍抚他,摸了摸他的头。
何宸风很快就停了下来,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然后跟于采蓝头靠着头,俩人谁也没说话。
最终,还是于采蓝打破了平静,问道:“你妈妈葬在哪里了?”
“就在沂州城西的墓园里。她要葬在沂州,要离我和漫漫近一点。蓝蓝,过一段有时间了,你陪我去看看她可好?”
于采蓝主动拉住他的手,点了点头:“好。”
何宸风又说道:“我妈妈生前跟我说过,让我长大了娶媳妇,要娶就娶个喜欢的,对人家好一辈子。要是不能保证这一点,就不要招惹人家,免得害了人一辈子。”
这真是全国好婆婆呀,虽然这未来婆婆已经不在了。于采蓝心里挺感慨的,大约也就是这样重情重义的女子,才养出何宸风这样的孩子吧。
时钟当当当响了九下,何宸风抬头一看,已经九点了,海军方面派来的人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达了酒店附近。对方的职业素养不用怀疑,除非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否则他们说几点到便能几点到。
跟于采蓝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他就得走了。
何宸风瞥见桌面上有个绣着兰草的手帕,管它男式还是女式的呢?只要是于采蓝用的就行。
想到这儿,他就一伸胳膊把那手帕够过来,揣在裤兜里。
于采蓝:……那是我的……
何宸风这个时候却说道:“我的手帕给你用了,都湿了,记着给我洗干净知道不?”
真是傲娇啊!于采蓝听了便回答:“知道了,可是你拿我手帕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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