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共有五个人,四个孩子大概十岁刚出头,另一个姑娘与箫家大小姐年纪相仿,大小姐对她格外上心。她刻意隐藏了自己的名字,但似乎是叫‘阿瑜’。”
杨月嘴角弯了弯,把桌上的一幅旧画摊开,问道:“那位‘阿瑜’,和这画中的姑娘,可有几分相像?”
白双低头,便看见了那画中的人——这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孩,神态平和,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那眉眼和如今“阿瑜”十分相似,他上午一直在观察公孙瑜,此时几乎要断定这就是她前几年的样子。
“是有些像,”白双保留了几分,“只是那位‘阿瑜’姑娘更为灵动,这画中年轻一些的女孩倒是更恬静些。”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杨月收起了散漫的态度,语气变得冰冷起来,“公孙彦的女儿,好像也叫‘阿瑜’吧?你说那消失的朱雀符,是不是就在箫府呢?”
白双定了定神,低声道:“属下会继续调查。”
杨月玩味地看着白双离开的背影——她喜欢用聪明人,这样就能有种把天下聪明人玩弄于股掌的快感。但这些人一般也不好控制,一定要找准要害。朝中之人总爱捕风捉影,把彼此争斗的恶果、杀人放火却查不出凶手的行径都安到了杨月头上,她倒也省事儿地得了个心狠手辣、无孔不入的名声,才能让白双这种人因为惧怕老老实实地为她所用。
杨月调查朱雀符的下落也不是一两天了,公孙瑜的那幅画像,便是她在得知公孙家谋反之时得来的——世人只知公孙彦带着女儿出逃,却被朝廷的人截杀身殒。而那时已经在谋划夺权的杨月却留了几分疑惑,不见尸首,便不可断定公孙家已无后人。
若是把朱雀符拿在手里,再扣住谢家人,吞并江南的势力便指日可待。
白双离开没一会儿,一个小太监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了杨月面前:“不好了娘娘,陛下旧疾复发,还没下朝就晕过去了!现在太医都在陛下的寝宫,说此次来势凶险,不一定救、救……救的回来。”
小太监深深地低下了头,咽了口吐沫,像是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难道是昨天用多了药?”杨月心思飞快转动了一番,但她伪装惯了,很快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赵粲被迫服毒已有四年之久,只是靠着宫里才有的名贵药品以毒攻毒,还有不愿就这么死于小人之手、把江山让给曾经的宠妃这一口气吊着,才活到了今日。
“朝会可是发生了什么?”杨月问道。
“是关于西戎国王求和之事,陛下不允,先是唇枪舌战了一番,最后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带头下跪,反对的一派直接哑了声,群臣跪了一片,把陛下……气着了。”
杨月冷笑一声,她对赵粲的臭脾气十分了解,此事触到了他的逆鳞,他是怎么都不可能妥协了。
“你先下去吧,我这就去看望陛下。”
小太监得了这话,飞快地逃出了月央殿,仿佛这殿里种的花花草草都有剧毒。
“赵粲,你活的够久了,”杨月自顾自地笑道,“那最后,便再帮我一个忙吧。”
请你……归西之前,顺便再见一见你好兄弟的后人。接下来,就是和你们再无关系的时代了。
*
半个月后的一天上午,新门街人头攒动,人群中除了布衣百姓,还有从马车上下来的有钱人,一个个伸着脖子往里挤,恨不得立刻冲到这家新开的“麻将店”买上三五套——箫薇几天前带了一套样品在公子哥儿里秀了一圈儿,广告作用十分明显。
“各位乡亲好,咱们小店头天开门,全场麻将牌都打五折——只要一半的价钱,就能带回家和亲戚朋友搓几盘啦!每副牌都配了使用说明,各位也可以在基础打法上自己研究新规矩。五折活动只有开业前三天!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站在门口招呼客人的正是张昉,这丫头学话一套一套的,把公孙瑜写的词儿背的滚瓜烂熟,还顺便加工了一番,自由发挥的非常有水准。公孙瑜一来有意锻炼他们几个,二来不方便天天在店里露面,索性让张昉做了小老板。
这家麻将店有两层,一层是供客人挑选麻将牌的地方,两排长长的木制架子上摆着多种材质的样品,以满足不同消费水平的客人的需求。一面墙上是凸起的麻将牌——公孙瑜对自己灵光一现的设计非常满意,不少人驻足在“麻将墙”旁边研究着不同样式的牌怎么用,几个调皮的小孩还摸摸这碰碰那儿,要是天天这样,估计不出数日就能像麻将老手一般,靠手感就能判断起的是哪一张了。
一层还有两张麻将桌,供客人现场试玩,此时两张桌八个位置已经坐满,边上还围了一圈儿人,歪猴和燕子正各站一头,指导着初次打牌的新手。
“三万!”一个中年大叔激动地说,“报停了!”
“不对不对,”燕子无奈道,“您这里还缺了一对儿将。”
那大叔被个小姑娘说了一句,愤愤不平地把那张“三万”收了回来,紧张兮兮地摸了下一张牌,燕子比他还紧张,唯恐客人不高兴,吓成了缩头乌龟,盼着二层的张黎赶紧下来换她的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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