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珊也跟着笑了一阵儿,露出狡黠的神色:“就是他。那个‘顾烨’绑了杨家人,还算为你出了气呢。”
谢兰给了她一个“就你话多”的表情,灵珊知道她不会真对自己发火,还是笑嘻嘻的。
到谢兰这一辈,几个兄长眼见着都成不了大气候。大哥是娘胎里带的病,连世代行医的谢家自己人都束手无策,只能用药吊着,若是生在寻常百姓家,不一定能活的过成年。二哥天生菩萨心肠,悬壶济世的路可以走,却万万不能卷入朝堂斗争,否则被卖了还得帮别人数钱。弟弟还小,成天除了吃就是玩,非要拿小棍抽着才能去药房跟着老先生学点东西。
杨月表面上是请谢家人为皇帝诊病,但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谢清谢老爷明白的很,又不得不从。公孙家败落后,谢府便成了江南这些世家的主心骨。他们在这富庶之地生活惯了,颇有些“天子呼来不上船”的风格,虽然也有商业往来的勾心斗角,却把“共赢”理解的更为深刻。独木总有倒下的一天,聚木成林才能有长久的安稳,这也是谢清曾经的挚友公孙彦一直秉承的理念,谢家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当缩头乌龟。
谢清思来想去,也只有派自家闺女去,才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谢兰在男孩子堆里长大,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小姐,不知从哪继承了“善用药者,也善用毒”的光荣传统。她小时候就去过汝南州,对那些奇花异草十分感兴趣,还跟着汝南州的巫医学过点实实在在的本事。谢兰还时常女扮男装示人,做过不少行侠仗义之事,人称“毒公子”,一般人奈何不了她。
谢兰十五岁及笄之时,谢清便把府上的侍卫灵珊派给了她。灵珊武功扎实,性子又机敏,谢清是图个放心。没想到灵珊“近墨者黑,近毒者毒”,被谢兰调/教了两三年,用毒的技术突飞猛进,有了“药物”加持,冲突从没落过下风——除非谁命大到中了毒还不需要解药,能继续扑腾接上几招。
于是,“毒公子”便带着她的“小毒卫”,还有谢家的一队心腹来到了邺都。顺利通过检查后,谢兰找了家客栈安顿了自己的人,便和灵珊一起在另一家客栈找到了暂居此处的谢竹。
若论资排辈,谢兰该叫他一声“二叔”,但若论身份等级,嫡出的谢府小姐自是比旁支更加尊贵。还好谢兰是个走江湖的性子,从不以身份压人,见到了谢竹连忙拿出信物,又行了礼——谢竹得知杨月要找谢家人过来,忙写了封书信告知谢清,自己已经从白城来到邺都,有需要的随时可以帮忙,并且附上了住址。
谢竹见当年的小丫头已经长这么大,还能独当一面了,不由得心下感慨岁月如梭。他直接找客栈老板加订了一间房,又对谢兰道:“小姐一路辛苦,还是先休息一番。”
“二叔还是叫我名字便可,”谢兰小时候便与谢竹关系不错,对这位文武双全的长辈十分敬重,“我不累,事情紧急,也许明天就要进宫面圣,咱们还是今晚就通个气为好,毕竟我对邺都了解的不多。”
谢竹觉得有理,便泡了壶茶,和谢兰对坐相谈起来,先简单叙了个旧,又三言两语讲了讲邺都的形势。灵珊很有眼色,自觉地站在门外守着。
“这么说,月妃是不能得罪了,不光因为她是太子的母亲,”谢兰思索道,“邺都随时可能有大的变故,我还是修书一封回去,让父亲做好江南的防御。”
“只要保证信能安全送到,我也是这个意思,自保为先。”谢竹点点头,他的家人还在江南,西北路途遥远,一去近十年,也只回家看过两三次,不由得心生愧疚。
“这件事二叔不必担心,”谢兰说,“咱们在一路上都有暗桩,写信也会用特质的纸张进行加密。不过,今日我倒是有一见闻,杨岷在路上被人绑了——是不是很有意思?”
谢竹略有些惊讶:“你确定是杨家的那个杨岷?”
“是他,”谢兰想到顾烨生气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一下,“看起来对杨月不满的势力也动手了,我只是和二叔打个招呼,若是看到杨岷,还要防上一防。”
谢竹点头,顿了一会儿,突然转移了话题:“谢兰,你这一辈人,可还知道‘朱雀符’?”
第21章 设局
谢兰面色一凛——她岂止是知道。谢竹十多年前就离开了江南,听长辈说就是为了公孙彦先生的某个计策。谢家世代为朱雀符效力,更与公孙家是世交,当年公孙家灭门,她还躲在屋里抹了一晚眼泪。谢清怀念故友,却不知朱雀符的去向,担心被不轨之人利用,便没有给自己的孩子强加为符效力的思想。但谢兰心里明镜似的——若经己判断,持符之人所做的决定是为商贾大局,她也会心甘情愿地去执行。
“是有朱雀符的消息了吗?”谢兰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没错,”谢竹叹了口气,“当年……公孙大人其实是逃往了西北,我在白城接应,和江暮云将军一起救下了公孙瑜小姐。”
谢兰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公孙瑜还活着!公孙家还有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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