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说,国与藩虽不能两立,但国与国,却可以并存。”
“这是……于闲止的计划?”我怔怔地道,“可是他,为何从未与我提及?”
“公主,您想一想,单是听,您就知道这样做有多难。王上取李有洛首级时,带着一万人对上八万人,险些丧命。王上逼死沈琼时,您不在身旁,当时他从平西撤了三个城池的兵回雁山,在等到援兵到来时,情形只比当年在平西的艰难十倍不止。这么多年,王上的每一步都走在刀山火海上。他身有伤疾,明明不可作战,为何要亲上战场?他多少个日子不眠不休,为的又是什么?若他当年选择的不是伐桓,而是竭心尽力与桓合盟,一步一步分噬大随,他何尝需要如此辛劳?”
“公主您知道王上的脾气,这样艰难的计划,每一步都九死一生,他一日没做成,便一日不会与您说。何况那时候,王上便是与您说了,您就会信吗?若他倒下了怎么办?何况您是大随的公主,一心向着大随,向着您两位兄长,若随利用这一点,反将王上一军,远南又该怎么办?王上毕竟是远南的王上,他的所言所行,也要对远南负责。”
“我们与曾劝过王上,说不要这么做,暂时歇下来,这样实在太累了。可王上说,公主您是一条道走到黑的脾气,若随亡了,您也不会独活。可能是他要的太多吧,既想护住您,又想护住远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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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一念三千 16
我听了秦云画的话,不由怔在原地。
恍惚中,忽地想起于闲止曾对我说:“江山于我而言有何意义?我想要的,是远南于家、远南的子民能长久地、安稳地生存下去,不必每一年都担心被削藩,被将起的战祸殃及。”
“古来王朝更迭,兴衰不过数百年,我不求远南百代无尤,但求我这一世能守好它。但若要守好它,要付出谋取一座江山的代价,我愿竭力一争。”
“可是,你若问的仅仅是我这个人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要的是你。”
秦云画道:“公主可曾想过,桓帝穷兵黩武,民不聊生,这十数年来,桓境内的暴|乱不断,却一直不曾掀起什么大风浪,为何偏偏就在这两年中,桓境内的义军悉数集结,甚至能攻到桓都附近了呢?”
“诚然桓民对帝室白家早已民怨沸腾,有此恶果,乃他们咎由自取,但是,若非有远南暗中襄助,这些草根出生的义军,早已被斩尽杀绝,如何有力与朝廷兵马一战?”
“然而,凡事越是做到最后,越是艰难。王上与桓公主定下婚约,却一拖再拖,迟迟不肯迎娶,引来桓帝不满。白朽意外受伤,更挑起了桓帝对远南的怀疑,于是有了随与远南联兵,桓突然横插一脚的是故。而今,白朽的死因水落石出,桓帝命人彻查,继而也查出了义军背后的襄助者。”
“桓帝与太子白桢震怒非常,他们终于明白,不灭远南,暴|乱将永无止息,直到颠覆帝室白家。而灭敌最好最快的法子是什么?取敌将首级。二公子四公子包括远南所有的臣民将帅唯王上马首是瞻,要暂时阻下远南的脚步,只有杀了王上。桓帝正是想清楚这一点,才决定破釜沉舟,大肆整军。”
随境内有桓兵二十余万,一个多月前,这二十余万兵分为两路,一路五万由西里北上,余下的一路,往桓与随的相临处退去。与此同时,远南境内,于四公子也整军了。
我一直以为桓与远南同时整军是要共同伐随,却又觉得他们这么做,时机与分兵之术都很不对劲。
听秦云画这么说,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桓与随的相临处,正是远南边界,桓帝命近二十万大军退去那里,不是为了撤军回桓平乱,而是为了……赶去远南边界,拦住要进随境解救于闲止的于四公子大军。
而另外北上的五万桓军,恰好能与桓在小河洲的兵马前后夹击,把于闲止围困在小河洲与西里交界处的峡谷。
可是,凭于闲止百思千虑的本事,早在远南与随联兵,桓突然横插一脚的时候,就该算到桓对他起了疑。小河洲合围沈羽后,他难道不知道与我二哥二嫂的随军一起回到淮安,避开这祸端吗?为何还要往南走,落入桓的包夹?
我二哥二嫂呢?他们与远南军与桓军分开之际,没察觉到异常吗?为何二哥的来信中,对此事只字未提。
我看向秦云画:“你从前虽常跟在你们王上身边,但据我所知,他并不如何信任你,即便是信任的,依他的性子,也不会将他这些年的计划通通相告于你,你竟为何会知道这么多?”
“你们王上出征后的第二日,你便陪桓公主离开淮安,而今你怎么追来了这里?那桓公主呢?”
“依你所言,你们王上眼下深陷困境,可他在陷入困境之前,尚与我大随的兵马一起,我二哥二嫂为何没觉察出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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