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一小段,林胥见虞江的样子,怕是没心思找药,把她拉进怀里,虚虚揽着她,几乎没有碰到她。
“我在后边护着夫人,前边也护着夫人,左右都是我,别怕,就算有野兽我挡着。”虞江抬头看他一眼,黑暗里看不清什么,就那双眼透着清亮的光,让她安下心。
她伸手摸摸他的手,掰了食指攥在左手里握着,“不怕了,走吧。”林胥由她握着,带她往里深入一些,“我跟着夫人走,夫人说我采。”
虞江辨了辨周围的植物,带他往西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到了一片茂盛的草丛,“半枝莲,桔梗,薄荷。”她看着林胥,林胥看着黑暗里分不清的乱草丛,“还请夫人指明。”
“我忘了你不认识药材了,我去采吧。”林胥心里无奈,就算家里的老大夫在,大晚上的也分不清谁是谁。
他看着她的动作,提前给她掰开杂草,让她只采药就行了,虞江很快就找到药材,扔到竹篓里。
“夫人是怎么找到的?”“闻味道呀。”“……”不就一股草木味,不,还有一种,她身上的花香,不是他的错觉,那一丝暖香不厚重,清清淡淡,很舒适。
“这也是必须要学的,我学了很久,小时候被郁姐姐扔在药田里一年,记住里边药材的味道,药田里的味道都混在一起,要一个个分辨,无论怎么混都要能分出来是哪些药材。”虞江念着家里,轻声和他絮叨。
“学不会呢?”到她说的那种程度短短一年怕是很悬,“学不会要受罚,被种上毒蛊,然后再去,还不会再种另外的毒蛊。中了毒蛊脸上会黑一半,坑坑洼洼可丑了,再继续胳膊,腿,到全身都黑了。”
“那岂不是所有人都中了毒蛊。”“不是呀,药田分大小,一般都去小药田,记住几百种就可以,还有的记住千种,像郁姐姐这样的,毒蛊可以自己解,学的医术够了,就能解,不够只能留着等,除了不好看没有其他害处。”
是人就会在意自己的容貌,确实是个让人不懈怠的好法子,以后可以稍微借鉴些,“夫人记得多少?”“不知道,家里的药材都记得了,郁姐姐对我很严苛,她记的都没我多呢。”
那就是比千种还多,傻成这样,也说明被保护得太好了,她在家里的身份不会低,只是自己没有自觉。
“别人休息的时候我要学,别人学一半,我要学全部,别人去南商玩,我只能在雪山,虽然郁姐姐对我很好,但他们说外边可好看了,好多人好多吃的,我就跑出来了。”
他何尝不是,所处的位置越高,就要承担更重的责任,付出的比别人更多些,眼前这个明显没有自觉,教她的人一味宠着,让她不懂自己的担子。
林胥低头看她,她不自觉地软软靠在他怀里,他退一点,不一会她又靠上,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对他越来越容易撒娇,此时压着声音糯糯地跟他抱怨,语气里带着落寞的思念。
“想家为什么不回去?你夫君那么宠你,怎会不陪你回去?”“太远了,要走几个月,阿君去不了,而且回去我就出不来了,再也见不到阿君了。”
虞江点着他的手纠结着,这些她从未和阿君说起,和阿君在一起从来不会有烦恼,每天都是满满的开心,不会想到这些。
“你喜欢他什么?”也许是夜色也遮住了他的心,他莫名其妙问了一句。
“阿君是我离家认识的第一个人,带我玩,带我吃,带我做很多没有做过的事,也不用天天只与药材在一起,每天都很好。”
他也可以做到,林胥心里突然闪了这么一句,他拧着眉,不想再说什么,“专心采药吧。”
一个是太单纯,一个是太强势,两个不识情爱的人,都以为喜欢和爱是一样的,起码喜欢里面带着爱,在以后相互纠结了很多年。
他们找了半晚上,丑时已经快过去了,“下山吧,去河里抓几条鱼,卯时之前要回去。”“好。”
下山的时候虞江兴奋过头,忘了害怕,林胥怕她摔着,小心地护着她,没有让她收敛。不过是采到些药,至于吗。
村里的河没有结冰,林胥凝视着河面,用铁叉快速刺下去。只是借着月光有些不清楚,两三叉下去才能刺中一条。
不过小半个时辰,地上已经堆了十多条鱼,他喊看得津津有味的虞江回去,虞江一路眼巴巴地看着他,林胥抬头看了眼天空,万里无云,星光点点,眼前人眼里的星星可比它们亮多了。
路上经过竹林,虞江扯着他去挖竹笋,他自觉地伸出胳膊给她拽着。
林胥皱着眉看看地上,朝一棵竹子下开始挖,虞江连忙拉住他,“这里。”他没觉得两个地方有什么差别,还是听话地过去了。
“你是不是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这样可不会有女孩子喜欢,阿君什么都会。”林胥挑眉瞥她一眼,虞江成功闭嘴 ,蹲在旁边揪地上的草叶玩。
他什么都不会?林胥想敲敲她额头,刚刚是谁崇拜的看着他,一眨也不眨?等他毒解了,他让她看看他都会什么。
他自己气了一会,轻呵一声,他和她计较什么,什么时候他需要在意别人的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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