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恍惚离开时,脚下绊了下,才看到地上有东西露出,是烟花的底座,想来是有人先前将烟花埋于雪下,烟花燃放时的温度使积雪融化,才显了出来,每一只银蝶都是烟花。”
“谁没事埋那么多烟花,把白河滩埋遍了不说其他的,光银子也是如流水,我从来没听说还有这样的烟花。”
“在下直至今日也怀疑过,但既然星星能在天上,为什么蝴蝶不能?”
“阁下的意思是……”
“只是在下猜测,京中的烟花所有人都可见,白河的出了白河几里就看不到了,想要观看唯有河滩是最好的位置,在下确定未见一人,虽然华丽,如今细想倒多了几分悲伤。”
暮江虞揪着楚温沨衣襟,眼泪哗哗地流,那是放给她一个人看的。
她想起来了,他有一天拿着京城的地图给她,指了几个地方,“今日朝中议事,我需要选个地方,江儿看看?”
“干什么呀?”“做件很重要的事。”“这是哪?”“这里有一片梅林,这里是千里松海,这里是山巅,这里是白河,东流入海,有一片很软的河滩。”“那就这个吧。”“好。”
是她选的白河,他筹划了多久,花了多少心思,他不是忙得脱不开身吗?
楚温沨叹了口气,“我说不是我做的江儿可信?”暮江虞摇着头,张口咬他,咬着他衣服才能堵住呜咽。
“走吧,过几天再放给江儿看。”暮江虞拼命地摇头,不一样了,什么都不一样了,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他可以做的比这个还好看,却不会有那时的心情,就算有变化,也只是按部就班再来了一次,他倾注在里边的感情都没有了。
她倾尽心思做的药,头一次的感觉是那样鲜明,倾注多少心血她不会想,多少都愿意,可是再做一次,再改善一下,怎样都不会那样热烈,差得很远很远。
他想告诉她什么?她这辈子再也听不到了,听不到他站在银蝶中温柔的话,看不到那双明亮的眼睛,里边含了很深的喜欢。
他肯定很生气很难受,才会不等她就那么点了,否则他会留着,或者骗她去看。
要不是被人画了下来,她不会知道有这样的礼物,不止这两幅画,他空了十二天,有十二幅才对,和这两幅一样好看。
但是她看不到了,他一天天让这些礼物孤独消失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那第二幅画呢?”“第二幅是初三那天,我去到祈安寺就见祈安寺变成了画中的模样,你们仔细看,还是看得出祈安寺的样子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在下也是天亮才发现,这一只只蝴蝶是一盏盏琉璃灯,被一根根细长的线牵着。”
“那线刚刚可以承受琉璃灯的重量,微风不会动,但那夜的风足以使线晃动,琉璃灯交相辉映,看上去似是彩蝶飞舞。”
“要是真的,这得花多少心思,也不知道谁这么无聊。”“怎么就是无聊了,兴许是京中哪位小公子哄佳人开心呢。”
“在下倒觉得不是,祈安寺那夜也并无人影,再美也显得孤寂。”
“这样吧,一百五十两两幅,公子也非大家,要不是画中景好看,顶多几两银子。”
“我要!”暮江虞带着哭腔,喊出了声,这是她的。“我送你一场机遇如何?”这是他给江儿的东西,无价,旁人碰不得。
“愿闻其详。”楚温沨气度不凡,这么多人都颇有兴致看画,只有他怀里的女人看着画哭得一塌糊涂,他早就注意到了。
“兵部郎中。”“在下确实心动,但无功不受禄,要不是急需银两,也不会拿出来卖。”
“胜任不了,才算无功。”“买卖官员实为我等读书人所不耻。”
“他不用买卖,是谢你画了两幅画,他很厉害的。”没有这两幅画,她不会知道这么多。
“要是你真有才华,买卖也不是污点,楚……天初帝很开明,你不喜欢我们有钱,比他们多很多。”
“在下对自己的才华有信心,不差些时日,还是想参加科举,如此才不会让祖上蒙羞,倘若落榜也不后悔。”
暮江虞从楚温沨身上摘下荷包,她不想在外边呆了,她想他抱她吻她,欺负她也可以,欺负到她只能想着他,楚温沨只能顺从地倒了银两。
“我给你的东西就这么不值钱?”“不是你给的,我都看不到了,楚温沨我难受。”“是我不好,应该留着的。”
他心中悲愤,一来与她置气,二来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有些事他可以依着她,可以补救,这次是他任性,没成想会被她发现。
“我心里疼,你不能这样对我。”擅自替她决定了,都不叫醒她问问她,她就是笨,可是有他呀,他怎么能任她傻下去,他以为可以瞒一辈子,上天都在帮她。
“不难受了,我放更好看的给你。”“可是我只想看这些,看不到了,你亲亲我,楚温沨。”
楚温沨难掩心疼,抱她飞回了宫,急不可耐按着她吻下去,“亲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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