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就这点不好,她从前是探幽寻密的冷血暗卫,骨子里还是喜欢寻求刺激,于是根据得来的蛛丝马迹,不停的猜测分析。
好在她没能唠叨太久。帐外来了个女译官,操一口不太熟练的中原话,说月氏国九王子请萧千辞过去一叙。
萧千辞又惊又喜,抬脚便走,她私心想跟贺长离说些体己话,便拒绝了暗香的跟随。
暗香看着刚才还恹恹不乐的人转身蹦蹦跳跳,欢快得像只兔子,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给苏云修鞠一把泪。
她趁此空隙去看望了下水土不服的暗卫兄弟,然后才往大帐回禀指挥使卫一道。
宴席已到后期,匈奴四王子喝得大醉,拉着乌孙王呜啦啦说些什么,苏云修被乌孙人缠住劝酒,卫一道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
暗香突然看到了什么,瞳孔皱缩,上前一把拽住了那人的衣袖,惊问:“你怎么在这里?”
贺长离回过头,有些诧异:“此话何解?我一直在这里。”
“不是你派人请我们姑娘小叙么?”
贺长离放下酒樽,神情凝重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暗香快速将事情说了一遍,她越想越慌,立刻便要去请示卫一道。贺长离拉住她:“别声张,万一闹大了对方胆怯反而有可能害了千辞。你现在让苏兄去请示乌孙王,就说千辞走丢了,请他派手下的人寻找。”
暗香应声而去。
贺长离想了一想,看了一眼乌孙王身边。果然,那乌孙王后早已不在席上。
萧千辞被人带到中宫王帐时就察觉到不对劲,她转头想走时,被人拦下了。
乌孙王后站在她面前,毫不怜惜的扯下了她的面纱,“果然是你。”
她冷笑,“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说,你到底是谁?”
当日敢抬手打她,能让和亲公主挡在身前的小女孩,让大梁贵族特意来接的小女孩,绝不可能只是一个钦天监宗师的徒弟。
萧千辞并不想跟她纠缠,听完女官蹩脚的翻译,哼了一声:“我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抬脚往外走,被人扣着胳膊压下,萧千辞不敢置信:“你敢拦我?你想怎样!”
“不想怎样。”虞支明月示意手下挟制住她,指尖在她柔滑的脸蛋上缓缓划过,“可是你当初打了我一巴掌,护着你的那贱人又害我被父王责骂,这个账,总要有人还。”
说完她扬手,冲着萧千辞脸上挥来。
“啪!”
萧千辞被人钳住挣脱不得,生生挨了一下,脸上火辣辣的疼。她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等屈辱,眼眶通红,却撑着不肯落泪,咬牙恨恨的盯着虞支明月。
“啧啧啧,真是我见犹怜呢,你们中原女子都是用这种狐媚子手段诱惑男人的么?”虞支明月得意极了,放声大笑,“别这么看着我,你以为这就完了?”
她说完又扬手又打,可惜这回她没能得手,那巴掌还没落下就被人一脚踢开。
来人身手极快,一招就逼得周围侍卫后退,他抱住萧千辞,将她紧紧揽入自己怀里。
虞支明月暴怒,厉声喝道:“虞支赫义,这可是乌孙!”
“长姐。”贺长离面不改色,只那双幽蓝眼眸里微微可见阴冷的愤怒,“大梁人还在外面,你这样行事,可不是待客之道。”
萧千辞听见他的声音时,早已按捺不住委屈,眼泪簌簌而落。贺长离手臂收得更紧,低声哄她,“别怕。”
虞支明月见他二人这样,讽刺道,“还真是郎情妾意。赫义,长姐看这妮子对你有情,你倒不如赘到他们梁朝,兴许比在月氏还风光。”
贺长离脸色一变,眼中似乎有些狠厉之色,不过一瞬即收。他不答话,揽着萧千辞往外走。
虞支明月寒声道:“站住!给你点脸面,你还真想带走她?”
贺长离不怒反笑,冷声警告:“长姐,你在月氏跋扈久了,可真把自己当回事。她若真出点事,你看看大梁人会不会放过你,你看看乌孙王敢不敢得罪他们!”
话音刚落,外面闯进来一个侍卫,报说乌孙王应梁人请求,寻找宴席上苏公子的妹妹,让王后协同查找。
虞支明月脸色一变,终是察觉到事情严重,再不敢阻拦,放任贺长离带人离开。
贺长离抱着泪痕满面的萧千辞离了乌孙王帐,七拐八拐的不知道打马到了何处。
月如银盘,星罗棋布,夜风吹起半人高的秋草,沙沙地响,流水潺潺,碰上小石头发出叮叮咚咚的脆响,草原的夜煞是好看,眼前的人煞是温柔。
贺长离浸湿了帕子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脸庞,不料刚刚碰到,萧千辞就委屈地哭出来:“冷的!”
贺长离哭笑不得,他无奈地收手,看着眼前耍小孩脾气的人:“那你要以泪洗面吗?”
“不要。”萧千辞嘟起嘴,抽抽噎噎,“眼泪是咸的,也疼。”
贺长离捏着湿帕子,轻轻贴在她脸颊上,惹得她轻轻一颤。五条红印张牙舞爪地趴在白净透明的肌肤上,更显狰狞,可见下手的人没有丝毫怜惜,用了十足十的力气。
贺长离莫名生出一股怨气,把帕子一丢,斥道:“她让你去你就去,还不带属下,你是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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