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她不喜欢月氏。”
贺长离截住他的话头,他明白霍律伊想说什么,无非是借大梁嫡公主的权力借大梁的势力,以达到做月氏王的目的。
且不说那群大梁人会不会让他这样算计,便是萧千辞自己,也容不得这样的利用。
有时候,你自觉一切完美安排妥当,其实往往是万丈悬崖置于前,再无回旋余地。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怎么还不一刀两断?!还是说你真想去金陵当个富贵驸马?你忘大梁人是怎么嘲笑我们的么?”
霍律伊觉得自己仿佛救回来个傻子,而不是那个和他一样处境艰难心思深沉的月氏王子。
贺长离闻言眼睫轻轻一颤。
霍律伊甩甩手,气愤不已:“算了,我早知道你胸无大志。你也不用愁了,你那长姐差人查出了千辞的身份,大约明日会在祭典之后公布,到时候你就等着看吧,你看这娇滴滴的小公主能不能逃离西域这狼窝。”
贺长离一把拽住他,厉声道:“你说什么!”
铜漏里积水甚多,幽幽烛光映在空旷的大殿里摇曳,幕帘珠帐随风而动,生生营造出几分幽深可怖的气氛。
贺长离跪在外殿蒲团上,心内焦急。
方才霍律伊说,他偶然得知到:虞支明月不忿乌孙王掌掴,不知从何处查知萧千辞的身份,正打算明日祭典时拿出来做文章,引西域各国争夺大梁嫡公主。
贺长离焦急不已,便想着去找人商议,可他不敢告诉苏云修他们,又不知该如何是好,正愁着呢,忽然中宫阏氏遣人过来,说让他去王上面前请安回话。
贺长离也没旁人商量,想起萧韵确实是盟友,便焦急赶了过来。
谁知月氏王根本昏昏沉沉不能召见,萧韵在里头伺候他就寝,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
他一边胡思乱想心急如焚,那里头珠帘烁烁,一美人面色焦急掀帘走了过来。
萧韵遣退了所有下人,她几乎一瞬间扑到贺长离跟前,她眼眶通红,抓着他的手臂哀求道:“贺长离,求你帮帮我,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还剩几个小可爱在追啊
☆、临乱
贺长离一愣,不是他来找萧韵的么?怎么萧韵反而遇上了大难题?
他扶起萧韵,眼前的女子七分憔悴三分悲凉,反而失去了曾经艳丽的模样,变得亲近许多。
“你先起来,”他搀扶萧韵,皱眉问道:“怎么了?”
萧韵在一旁坐了会,才强自打起精神,说清了缘由。
原来她和崔滁分开后,不知怎么崔滁脑子一热跟了上来,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住她。
更不巧,这一幕被刚回月氏的虞支明月看到了。
她本就忌恨萧韵曾经害她受罚,又不知崔滁身份,只当他是个普通士兵,当下命人拿下崔滁。
萧韵不敢明着搭救,只能眼睁睁看着崔滁寡不敌众被围攻收押。
虞支明月得意极了,说要明日禀明了月氏王,用这登徒子的血祭祀,以示月氏对新阏氏的尊崇。
萧韵声带哽咽,“我只怕她今晚就对崔滁不利,把他弄得半死不活……我不熟悉你们这儿,你能不能救救他?”
萧韵从袖里抽出一个令牌递给贺长离,“这是我刚才从月氏王那里哄来的,你帮我去找找他,再去求大宗师,请他务必出手相救!求你了……”
贺长离低头望着手里的王令,看着往日高高在上的萧韵泪眼涟涟求他,竟没有丝毫痛快得意,反而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我一定做到。”贺长离扶她,同样握紧了她胳膊,“但是我也要求你帮个忙。”
萧韵连连点头应下,“什么忙,你说。”
“明日大典,我要你与我联手,让虞支明月永远说不了话。”
翌日清晨,萧韵给月氏王多用了点猛药,总算让病恹恹的老月氏王站起身了。
出宫前,贺长离特意找了个机会,交给她一包东西,和一块崔滁的贴身玉佩。
贺长离昨夜拿了王令搜寻,很快找到关押崔滁的大牢命守卫放人。他把浑身是伤崔滁送回大宗师处,然后跟大宗师秘说了萧韵的嘱咐。
虞支明月压根没把这个轻薄阏氏的梁人放在眼里,等清晨得知消息时,气的七窍生烟,她想去驿馆抓人,却被人挡了回来。
她想着刘延是当日的大祭司,得罪了他便是得罪了月氏王,只好按捺下怒气,想着秋后算账。
萧韵接过信物时心中一暖,悄悄道:“多谢。”
贺长离却是眼神一黯,“对不起,委屈你了。”
祭祀大典按部就班,西域各国都遣了使臣前来,见证这一场浩大的典仪,一场王权的更迭。
刘延身着道家服侍,持一根法杖嘴里念念有词,煞是庄重,他身边是一圈奇装异服的月氏法师,整个祭祀仿佛中原文化杂糅西域习俗,碰撞与融合的诡异感觉。
儿女代王上歃血行礼后,月氏王亲自三跪九叩向天神祭拜。
随后各国使臣起身拜贺,匈奴遣来的是霍律伊,乌孙王和虞支明月并肩而立,其余姑墨,别兹等附属小国,也都遣了使臣来。
萧千辞立在苏云修身旁,没心没肺的望着这一切,她丝毫不知道,有一场关于自己的阴谋,正悄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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