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修……”萧启叫住他,“去喝一杯吧,就当是庆祝。”
苏云修脚步一顿,纳闷,“庆祝什么?”
“庆祝——”萧启微微勾起唇角,龙章凤姿风华万千,“你将成为大梁的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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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沩水河畔,风声鹤唳。
萧千辞罩着一顶翠色羽氅,梳得齐整的鬓发被冷风吹得抚上眼角,她一脸不敢置信,声音微颤:“你刚才说——”
“我说我配不上你。”贺长离漠然说道。
他宽肩窄腰,一身骑装衬得身姿挺拔,英俊飒然。他一贯喜欢赭红,那不张扬却炽热的颜色,一如初见。
“如果你不说,我可能这辈子都被蒙在鼓里。”贺长离漠然转身,嘴巴一张一合,丝毫不带情绪,就像是一个木偶人:“我竟不知,我爱上的女人如此身份贵重,竟是大梁的嫡公主。”
“公主恕罪,赫义身份卑微,实在不是公主良配。”
“你骗人!”萧千辞将他扳正,直直的盯着他眼睛,“那天我在墓室里告诉你时,你不是这样的。”
贺长离脸上尽是疏离:“那是我以为将死之际,身份不重要。如今重新活过来了,赫义自然不敢拖累公主。”
“不是这样的!”萧千辞大怒,她明明知道他是真心爱她,她明明知道他根本不会因为所谓的身份差距放弃她!
她忽然想通,抓着贺长离的胳膊质问,“是不是我萧启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他威胁你了?你不要相信他!父皇最宠我的,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不用怕他的!”
贺长离默不作声。
“你说话呀!”萧千辞愤怒的摇着他,“你告诉我,你不会放手的对不对!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你说话!”
她左一句右一句哀求都得不到男人的回应,最后怒气上来,双手捏成拳捶他胸口,她忘了贺长离大伤初愈体力不支。那拳头砸在身上,更砸在心上。
“我们不可能了!”贺长离终于忍不住,握住她乱舞的拳头,提声高喝。
一行泪从萧千辞的脸上滚了下来,她的手腕还被他握在掌中,一句句话锥心刺骨。
“我们不可能了千辞。”贺长离惨然一笑,“如你所说,你哥哥七皇子都比不得你盛宠,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样高贵的你,你父皇会允许你嫁到月氏吗?”
“好,你不嫁过来。那你想要我做什么?做你的驸马吗?”贺长离弯起嘴角,不无讥讽,“跟着你去金陵受尽屈辱做一个跟随你的男人么?”
“你不是不知道,我恨透了你们大梁贵族!”
“还有你,你总是任凭自己的心情喜好来,你从不顾及别人的痛苦和为难。我受了伤你不管不顾,你与苏云修纠缠不清……我真的累了。”
贺长离猛地甩开她的手,背过身去不看她,胸膛不住起伏,他长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回去吧,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此生不必再见。”
萧千辞站在他背后,不知不觉间已泪痕阑干,泪湿前襟。
原来他一直这么看她,原来他一直这么讨厌她的身份,原来在他眼中,自己是这么不懂事的一个人。
萧千辞的身子在风中轻颤,紧紧咬着唇。她指尖在袖下捏得发白,不肯认输似的昂起头,“好,你说的,此生不复相见。”
说完她从怀里摸出一物,狠狠往地上一掼,翠玉立时摔得粉碎,金锁滚进河里,只砸出了一个小小的水花。
那是她今日特意带来的金锁玉璧,贺长离说过,这‘长相思’‘永相随’只能送给自己爱慕的男子,她特意找来一对想送给他。
却原来,已经没有机会了。
卫一道隐在不远处,将二人的一举一动都瞧进眼里,默默叹了口气。
萧千辞回去就发了一起高烧,苏云修急得不行,连夜守在她榻前。
她烧的迷糊了,有时便隐隐的哭,一会哭喊着贺长离,一会儿又喊父皇母后……
萧启入夜前来看了她一眼,随后就命众人收拾行囊,只待萧千辞好转便回玉门关。
暗卫的人只道公主受了情伤,不敢惹她生气,都小心翼翼的捧着她。萧千辞自己却不自知,张扬蹦跶的人一时间沉稳了许多,整天闷在房里不说话。
贺长离那日在湖畔吹了一阵冷风,回去后旧伤发作,卧榻好一阵。
而萧韵已渐渐痊愈,依靠大梁庇护重新掌握后宫权柄。她这几日常来探望贺长离,偶尔也能说一两句。
“七皇子想见你。”萧韵轻轻道,“他来兑现他的承诺。”
她一顿,“见吗?”
她担心贺长离前一段时间还记恨萧启的事,特意将‘承诺’二字说的极重。
贺长离冷笑,为什么不见,他用爱情换来的承诺,就这么白白浪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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