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弘炎叹了口气：“他的症状明明已经有好转了，现在好了，反而更严重了！”
苏宛喉咙一噎，哑口无言。
说到底，也是她先骗了晋渊，为了完成任务，必须的给他来点刺激的，没想到任务没达标，到是先把人给刺激疯了……
“哎！小心啊！！”弘炎惊叫道。
苏宛刚走了会儿神，肩膀便陡然一痛，她疼的“嘶”了声，转身便将那只偷袭的海怪捅成了筛子。
周围的海怪都微不可查的顿了顿。
苏宛敏锐的察觉到了。
她骤然愣在了原地，脑海中疯狂的闪回着画面，记忆像是一道被串起来的珍珠，忽然有一颗闪烁起光芒，突然跃进脑中。
【它们，都是小气又记仇的。如果你背叛了它，它就永远不会再原谅你。】
苏宛的眼睛亮起来，她记得这句话！！
这是冯湘出事后，有位不知名的女性缔约者告诉她的。
【不过，看你这么可爱，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独门秘方哦。】
下面一句呢？下面一句是什么？！
她急的抓耳挠腮，恨不得把自己脑壳掰开来找一找。
苏宛僵立在原地不动，周围的海兽纷纷围攻上来。
弘炎心急火燎，硬挨了好几下，顶着压力把海兽拦下来，见苏宛还是不动，差点气炸了肺：“你愣着干嘛？！快动手啊！我现在腾不出功夫保护你！”
弘炎的话如一记撞钟狠狠敲在她脑中。
保护？
对了，是保护啊！！！
【人鱼们，都是发誓要保护自己的缔约者的。】
【只要，你能狠下心，对自己下手。】
对自己下手。
对自己下手！！！
弘炎无意间一回头，顿时吓得肝胆俱裂，朝苏宛大吼一声——
“你疯啦！！！”
手腕粗的藤蔓灵蛇般窜出去，行至一半于空中陡然定住，随后猛地一回头，携万钧之势汹涌朝自己的主人袭去，瞬间便洞穿了她的胸口！
“噗——”
一蓬鲜血飞溅出来，落在她身旁的枝叶上，如同开出点点红梅。
周围的海怪倏然一顿，全都停下了动作。
弘炎一怔，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面色忽然苍白，口里喃喃着“不会吧”，一边穿过海怪，朝苏宛奔去。
苏宛踉跄后退了几步，靠着树干稳住了身形，顾不得其他，连忙抬头环视周围的海怪。
这是……成功了吗？
周围的海怪却只停了片刻，便疯狂的朝她涌来，它们被鲜血刺激的两眼发红，更加狂躁不已。
怎、怎么会？！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苏宛猛地捂上胸口，旋即一愣，她低头看一眼，却发现伤口处散出浅淡的绿光，正在缓慢愈合。
就像是身体的应激反应，每当遇到威胁生命的危险，它就会自主冒出来。
只不过伤口处还插着那截藤蔓，贯穿了前胸后背，绿光受到了阻碍，一时间没法恢复的那么快。
【只要，你能狠下心，对自己下手。】
狠下心。
苏宛深吸一口气，双手握紧了藤蔓。
弘炎远远看到她的动作，吓得心都快炸了，隔空嘶吼道：“快住手啊！你想用血契感应唤醒王，你自己必死无疑啊！”
晚了。
她狠狠一扬手，藤蔓猛地被抽出来。
鲜血大股大股，从胸口的漏洞处喷涌而出，浸透了灿金色的鲛绡，将她身下的海水染成一大片刺目的红。
苏宛靠在树下，拼命抑制着身体内蠢蠢欲动的力量，她努力往远处望着，周围却密密麻麻围满了海兽，怎么也看不见那个灿金色的身影。
海兽们的咆哮声越来越近，腥臭的吐息几乎喷在她的脸上。
还是……失败了吗？
苏宛低低的咳了几声，呼吸间都带着浓厚的咸腥味道，她慢慢垂下头，看见胸口处的鲜血几乎不再流淌。
血已经流干了。
一股深深的寒意爬遍四肢百骸，她蜷缩在树下，手臂垂落，冰凉的手指却突然触到潮湿柔软的青草。
不知什么时候，水退了。
然后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耳边突然安静的可怕，没有海兽的咆哮声，甚至于连“呜呜”的海风声都消失了。
天地间，突然只剩下她一个人。
不，不止一个。
苏宛勉强睁开眼，眼前显出一截灿金色的鱼尾巴，颜色是最纯正的金黄色，鳞片光滑，排列有致，通体金光闪闪。
她嘴角微翘，忽然就笑了。
第60章 天道有缺1
空气中，一片让人窒息的安静。
海兽们早已退去，人鱼们身上皆是伤痕累累，却都无声的站在一旁，默默望向同一个方向。
那是一颗枝繁叶茂的梧桐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斑。王坐在树下抱着王后，如果忽略她身下刺目的鲜红，那一切都再美好不过。
苏宛靠在他怀里，金色的珍珠不停从她脸上划过，或是没进脖颈中，或是蹦跳的四处都是。
她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爱哭？”
晋渊不说话，只是红了眼眶望着她。
苏宛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问：“让刘鹿他们离开，好吗？”
晋渊还是不说话，只是抿紧的唇却泄露了他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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