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拔步床上。
雪白的幔帐被风吹得轻轻浮动,不知是谁的头发落在枕边,她微一偏头,黑色绸缎般的发丝便轻蹭过她的脸颊,顺滑细腻的让人爱不释脸。
苏宛控制不住的又蹭了几下,发间幽幽的冷香飘入鼻端,她玩心大起,缓缓伸出手,捉住一把长长的发丝,捋了捋,又轻轻扯了扯——
咦?扯不动?
她顺着发丝抬头看去,骤然望进一双深邃的眼眸。
简白正坐在床边,单手支着下巴,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明显已经持续好一会儿了。
苏宛:!!!
妈蛋!我刚刚的行为不会全被他看见了吧?!!
她的脸色骤然涨红,猛地松开了揪住他头发的手。
简白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他站起身,声音温和道:“你别乱动,我去喊冯长老进来。”
说着,他起身推门出去。
苏宛这才察觉自己胸口发闷,隐隐传来蚁蛰般的疼痛感,她刚想拉开衣襟检查一下,便听见房门外一阵喧哗的人声。
随即门被推开了,只见门口呼啦围过来一群人,探头缩脑的朝房里观望着,冯长老推开人群,大声呼喝着:“去去去,都别进来!吓到病人了怎么办?!”
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冯长老快步走至床边,为苏宛把脉,又仔细询问了一番她现在的感觉,随后,便捻着花白的胡子凝眉不语。
苏宛平静道:“您直说吧,我到底怎么了。”
冯长老踌躇了片刻,开口道:“昨天你突然吐血晕倒,把大家都吓得不轻,道君亲自给你诊断,说是你体内火行道心无故被激发,水火相冲,击伤了心脉。”
火行?她体内怎么会有火行?
苏宛蹙了蹙眉,道:“这有什么关系,受伤了休息一段时间不就好了。”
冯长老看了她一眼:“没那么简单,你体内火行的力量,远远弱与水行与木行。这会导致你体内平衡无法维系,水火又相克,你若是使用任何一种,三方打起架来,你这小身板怎么能受得住?”
苏宛一愣:“您的意思是……”
冯长老深深叹息一声:“最好的办法,就是永远不动用体内的力量,做个平常人,自然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做个平凡人?
苏宛垂眸没有说话。
冯长老见她的样子,喉咙哽了一下,坚决道:“你放心,既然我收了你做徒弟,就不会放任不管,你安心在这儿住着,我再去求见道君,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不用了。”苏宛微微一笑:“道君已经说了办法,就别再问了。”
冯长老也自知无望,这话本就是用来安慰她的,听闻苏宛如此说,他双目微红:“你明明有如此天赋,却……”
他微顿,叹一声:“唉,都是命啊!”
冯长老站起身,叮嘱她不要多想,好好休息,转身便离开了。
而在门口张望多时的特招弟子们终于寻到机会,一窝蜂的涌了进来。
郭木通凭借体型的优势挤在最前面,第一时间抢占了她床前的最佳位置。
他小心翼翼的望着她,欲言又止:“你、你别伤心啊,其实做个普通人挺好的!”
有人附和道:“是啊!该吃吃,该玩玩,一点都不用守修道人的破规矩!”
“说得对!修道哪有半夜蹦迪有意思,你说是吧?哈哈哈!”
特招弟子们纷纷安慰她,苏宛感觉心头一暖,不由弯唇笑了起来。
见她笑了,众人顿时都松了口气,房里的气氛活跃起来。
“行了行了,都出去吧,别打扰人家休息!”郭木通嚷嚷着,把所有人都清了出去,却唯独留下了简白,他朝苏宛眨眨眼:“给你留机会了啊!加油!”
“唉!什么机会?你说什么呢?”苏宛一把拽住他。
郭木通“嘿嘿”的笑了起来:“那天你在台上晕倒,简白第一个冲上去把你抱下来,他要对你没想法,能这么积极?”
苏宛:???
说完,郭木通就溜了出去,留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不轨的意图十分明显。
简白靠在门边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里一时间安静极了。
安静的苏宛尴尬症都要犯了。
正当她试图找个话题和对方搭话时,简白的声音突然响起:“就算是这样,你仍然喜欢这个世界吗?”
苏宛一愣,有些没明白他的意思。
简白微微抬头,眸色幽深:“无论你多努力,最后却只能做一个普通人。”
苏宛不解道:“这关世界什么事?用他们的话来说,这都是——”
她微顿,面色如常道:“这都是命罢了。”
简白道:“若我说,这不是你的命,而是天意所指呢?”
苏宛忽然抬眸看他:“什么意思?”
简白道:“你所遭受的一切本都不应发生,只是天不容你,你便只能做个普通人。”
“不可能!”她几乎不假思索道。
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简白眉梢微挑:“为什么?”
苏宛扬起下巴,声音里带着莫名的笃定:“因为我是天才啊,既是天赐之才,合当为天意所钟才对!”
简白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蕴满了星辰闪烁,无比的自信和肯定,就好像她不是一个刚刚被判死刑的修道废材,而是一位真真正正的天之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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