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鹿顿时疯狂的点头：“谁不知道这个道理啊，只是陈院长一向最讨厌别人在她面前说这些，更别提她还把它跟人类相提并论，陈院长不气疯了才怪！”
果然，陈冰面色骤然沉下来，双眼如刀锋般凌厉的扫向周婷：“残忍？我现在所做的，比不上它们给予我的百分之一！”
“可是……”她还想辩解。
陈冰打断她：“至于你，有什么资格来对我说教？”
“这是我毕生的心血，我不会容忍有任何的失败！而你，更没有资格插手我的决定，听懂了吗？！”
周婷面色乍白，她强撑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被身侧的人狠狠一拽手臂，顿时打散了还未说出口的话，沉默着闭上了嘴。
陈冰仍是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问：“听懂了吗？”
会议室里一瞬间静的落针可闻，所有人都低垂着头不吭声，没人胆敢在这个时刻试探陈院长的脾气。
“听、听懂了。”周婷低声道。
陈冰冷眼扫视一圈，转身就要离开。
“老师，请等一下。”苏宛站起身来。
霎时间，所有的目光都盯了过来，陈冰陡然回首，神色间丝毫不见平日的温和。
“你也要反对？”
她的声音没有起伏，像是一潭死水。
苏宛道：“当然不是，只不过是人鱼的日常监测报告还没有交给您。”
陈冰表情微缓：“下次再说，今天就先到这里。”
“我发现了些颇为有趣的东西，正好大家都在，不如就一起说了吧。”说着，她侧身给了刘鹿一个眼神，低声道：“去把标号19~23的样本拿过来。”
刘鹿一懵，在她的眼神示意下晕乎乎的出去了。
张利皱起眉头，端起了一副领导架子：“小姜啊，陈院长也累了，有什么事下次再说！”
苏宛一勾唇：“这可是有关研究进度的大事，不宜拖延啊！”
张利还想说什么，陈冰抬手打断他：“你说吧。”
苏宛敛了笑意：“我查阅了以往的档案记录，研究院的这只人鱼，是您十几年前带回来的，只用了短短半年，就长成了现在的样子。然后，彻底停止生长了，对吧？”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张利听得一头雾水，不耐烦地问道。
陈冰的神色却慢慢严峻起来，她看着苏宛，声音竟有些紧张：“你发现了什么了？”
“我发现，他在蜕变。”苏宛道。
张利发出一道响亮的嘲笑：“哈，蜕变？你开什么玩笑？别以为随便安个借口，找些不明所以的话就能……”
“安静！”陈冰瞪了他一眼。
苏宛没有理会张利威胁的眼神，继续道：“他身上正出现一些奇妙的变化，我将其命名为蜕变，而是最为明显的变化就在……血液里。”
“刘鹿——！”她突然转头喊了一声。
“哎，来了！”
“不好意思啊，让一让……”
“借过，借过一下……”
在门外守候多时的刘鹿满头汗的挤进来，手中小心翼翼端着一架试管，总共有五只，一字排放整齐。
苏宛接过试管架，众人的目光顿时都聚集过来。
她掏出手电筒，从背面照射过去。原本浅红色的样本中倏然流转出一抹金芒，随着试管的排列逐渐增多，尤其是最后一支试管，在光线的映衬下格外显眼。
“这，这是什么……”
“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
“天啊，太不可思议了……”
研究员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嘈杂的议论声愈演愈烈，停滞已久的实验出现新的希望，几乎每个人都激动的面带红光。
苏宛道：“这是人鱼身上独有的一种基因标记，是由于他的蜕变导致的。我觉得，这才是我们研究的关键，而不是所谓碰运气的骨髓穿刺！”
她的话音刚落，张利便勃然大怒：“好哇，姜芸！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陈院长，您可千万不能被她蒙骗了，这根本无法说明什么，这——”
“行了，我研究它们这么多年，是真是假我还分不清吗？”
陈冰没理他，转身拿起一只试管仔细观察了起来，等到再放下时，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她拍了拍苏宛的肩膀，眼眶微红：“到底还是老了，不如你们年轻人啦，以后的实验研究，还是要靠你啊！”
苏宛微微一笑：“老师，您放心吧！我一定让您亲眼见到这一天！”
“好！……好样的！”陈冰赞赏道。
众人在一旁瞧着，均都嗅到了风向转变的气息。
一时间，恭贺、夸赞的话语纷纷朝她涌来，正所谓树倒猢狲散，以前的狐朋狗友全都围在了苏宛身边，张利顿时被撂在一旁无人搭理。
骤然到来的巨大落差，足以击溃他的理智。
张利双目通红，不管不顾的吼道：“我不信！她平日跟那畜生关系密切，死活也要救下它，这中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陈院长你不能信她！”
陈冰欣喜的神色一滞：“……关系？什么关系？”
张利声音嘶哑恶毒：“她每次进去，都是浑身湿透着出来，不少人都看见他们举止密切，实验室所有人都知道！你们说话啊！你们都看见了！！”
众人皆都沉默下来，实在是确有其事。甚至有段时间，流言传的满天飞，他们也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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