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蒙生紧握着手,发白的指尖几乎嵌进了皮肉:“公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您为她做了那么多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要让她知道?”长孙靖缓缓闭上眼睛,有什么东西堵着胸口,无法纾解:“既然她已心有所属,说出来我也只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蒙生,你即刻传令朱雀,如若舜英有危险,宁可计划失败,也要将她安全无虞的带回长孙府。”
他的语声减弱,又过了好半晌,顾蒙生听见他迷迷糊糊地低语着:“只是风烨给的东西却是不能再用了。”
“公子……”顾蒙生张了张口,却发现长孙靖似乎已经睡着了。顾蒙生扶着他肩头给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他在睡梦中依旧紧绷担忧的容色出神,那风烨用手中筹码换得他一家老小的性命,可想而知那东西是何等的重要,然而长孙靖竟然为了一个女子弃之不用,是愚蠢还是太过情深?
而孟舜英自从长孙靖走了之后一直忐忑不安,总觉得一切都怪怪的,她冷静地想了想,莫非那两个人真的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长孙靖并非不识礼的人,为何一向持重的他对岳楠栩的态度会如此过激呢?他在她面前提起过好几次岳楠栩的身份,难道这里面真的有蹊跷么?
她将整件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却仍旧没有发现丝毫可疑的地方,除了前一夜。
虽然前一晚自己确实喝了许多酒,但也不应该忘记了发生的所有事情啊,还有,长孙靖既然并不在意自己,为何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来寻找自己?他又是如何得知自己在此处的呢?难道是有人故意引他来此么?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太多太多的疑问在脑海中不停涌现,孟舜英只觉得头痛欲裂。
“阿英,你在想什么?”岳楠栩将饭菜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快尝尝刚煲好的鱼汤!”
“鱼汤?你在哪里抓的鱼?”说话间孟舜英盛了两碗汤,放了一碗在他面前。
“河里啊,你没出院子不知道,这小院不远处就有条河,鱼很多的。”
孟舜英拿汤匙在碗里搅了搅,柔滑细嫩的河鱼被她搅得稀碎:“要不待会你带我去河边走走?”
“好啊。”岳楠栩抬头望了她一眼:“看起来你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她笑:“没有啊!
那条河并不是很宽,河堤两旁种了好些垂柳,七月的天气还很热,河面上隐约可以瞧见在烈阳照射下朦胧升起的水雾。
孟舜英赤足踩着河边细细碎碎的沙子,有些烫脚,她忙朝有水的地方走去,岳楠栩几步赶来上来:“水很深,别再往前走了。”
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脚步却未停。岳楠栩笑着摇摇头,加快了脚步撵上她。
孟舜英掬了捧水洗了一把脸,整个人顿时清爽了许多,她捧着水递到岳楠栩面前,笑着看他:“你要不要也试一下?”
不知为何,岳楠栩楞了一下,一丝慌张几不可见,转瞬,他神色如常地摇了摇头。
孟舜英也不勉强。
河水很清澈,成群的小小鱼苗在河里追来逐去,她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到,那些小的不能再小的小鱼受了惊吓慌慌张张地往河中央游去,河水漫过了她的腰际。
岳楠栩正要拉她回去,孟舜英的身体陡然下沉,河水瞬间没过她头顶,他一惊:“阿英,你怎么了?”
才一开口,水里的人就已经死死拽住他,他毫无防备地被她带着摔倒在河里,浑身湿透。
等再站起来,他面前是孟舜英冷冷的愤怒的眸光。
水顺着他的头发滴落下来,一滴一滴,他猛然惊醒,仓惶地挡住脸,转身。
“岳楠栩,不,穆玄曜,果然是你!”
他止步,背脊僵硬得无法回头,心中抽痛的感觉那么强烈。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在他身后问,语声无波却清晰坚定:“告诉我。”
“我,喜欢你。”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自从你被陈二虎收养,每个月我都会偷偷的去溪桥乡看你一眼,刚开始只是对你感到内疚同情而已,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你了,我真的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知道那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奢望而已。”
“所以你就换了一副面孔处心积虑地接近我,骗我,利用我的愚蠢去伤害长孙靖是不是?”
“可是最终你不还是选择相信他了吗?”他回身,脸上神情已恢复如初:“不过已经晚了,你们不可能了。”
一种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她颤颤地问:“你做了什么?”
穆玄曜静静地看着她,眸中难以明说的复杂柔情,还有一丝暧昧地得意。
就像新婚的丈夫在凝望着与他云雨后的妻子。
孟舜英全身发凉,惊恐让她不住的发抖,胸口就像被尖刀剜出了一个大洞,她发狂般扯住他领口,声嘶力竭地喊:“你对我做了什么?做了什么?你去跟长孙靖解释!去跟他解释!”她失控的捶打着他的胸膛,理智瞬间荡然无存。
穆玄曜忽然紧紧抱住她,如星的双眸满是祈盼:“我们离开陵安好不好?我们放下这里的一切好不好?我会比长孙靖对你更好,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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