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那柄明晃晃的刀在面前,晋南王终于微微松了口气,正在他想问墨卿打算要怎么做时,一只修长的、捏着一颗药丸的手闪电般伸来!
“别——唔……”
墨卿直接伸手一捏晋南王下巴,然后飞快将药丸扔进他的嘴中,在将他下巴紧紧一合。
她下手不算很轻,加之那药丸味道古怪无比,晋南王那一双秀气的眼眸瞬间泛起了水光,他一手卡住脖子,一手颤巍巍指着墨卿,泪眼朦胧地控诉道:“你、你给本王吃了什么!”
墨卿看了他一眼,云淡风轻答道:“没什么,毒药而已。”
看见晋南王的脸色瞬间白惨惨的,墨卿又好心补了一句:“放心,一个月服一次就不会发作。”
听了这话,晋南王的脸色依旧难看无比,他咽了口唾沫,忐忑不安问道:“若、若是没有解药呢?”
墨卿倒真忘了没有解药会怎么样,只知道会死,但不知道会死得有多难看。于是她对十七勾了勾手,笑眯眯说:“十七,你来告诉他。”
十七一脸冷淡,尽职尽责地复述:“七窍流血,肚腹溃烂,四肢百骸犹如被蛇蚁噬咬,最后断气。”
看着晋南王就要魂归西天的模样,墨卿忍不住笑容更深:“殿下,东瀛杀手本座为你除去了,盛京大军目前不会知道你已经弃暗投明,接下来还请殿下演出戏,与霁王殿下里应外合。本座猜,在你军中有霁王殿下的眼线,接下来我等就用线人传信,还望殿下守诺,爱惜性命。”
顿了顿,墨卿眼底幽幽,邪气的神情冷淡了几分,她问:“除此之外,殿下可知赤焰丹果的消息?”
深沉的夜幕似浓墨被倒入了清水,一点一点褪去了墨色,天际泛出微光。漫长的夜逐渐过去了,零碎的星子闪着微弱的光。
刚出军营,墨卿就遇到了长风骑。长风骑统领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端详了墨卿,发现她似乎并没有受什么伤,军营中依旧静谧,士兵还在睡梦中。
“扶苏君派你们来接应本座?”墨卿看见长风骑不由微微一挑眉,心中暗道糟糕。扶苏肯定知道她自己单枪匹马闯二十万晋南大军的军营,回去指不定要怎么甩脸子。
统领近乎是怀着敬畏的心情看墨卿,恭恭敬敬答道:“属下奉殿下之名前来保护教主。殿下本想亲自前来,却脱不开身,还望教主见谅。”
请她见谅?墨卿莫名有些心虚,便摆了摆手,表示她不在意这些。
统领再次敬畏地看她一眼,斟词酌句问道:“教主,您将晋南王……”
“晋南王已同意与你家殿下结盟,本座给他吃了点东西,谅他也没这个胆子骗本座。”
不过是三言两句,就让统领更敬佩不已,身后的一众长风骑也都心服口服。单枪匹马闯二十万大军军营,并让晋南王同意结盟,还没有惊动军中士兵,实在是惊为天人。
主子喜欢的女子果真不一般!
长风骑怀着敬畏的心情护送墨卿与十七赶回了军营。
此时天光已亮,融融日光落下,地上的积雪也逐渐化开,点点绿意点缀在荒芜的平原,风一拂过便摇曳出一抹春意。
墨卿策马赶回了军营,远远的她便看到军营大门前静静立着一人。
身长玉立,气质如兰。融融的日光落下,在他清俊如泼墨山水的雅致眉目间晕出深深浅浅的光影,映得眸光深邃如渊。他薄唇微抿,平静的神情下万般情绪涌动。
墨卿勒着缰绳,下意识越走越慢,最终缓缓停在了扶苏面前。
扶苏静静看她,眼底还有隐隐青黑,就这么一言不发。
墨卿忽然有些底气不足了。
略有些尴尬地笑笑后,她翻身下了马,昨夜中的毒还没完全化解,眼前忽然便晕了一下。
扶苏精准无比扣上了她的手腕,轻轻托住了她。
不动声色给她把脉后,发现墨卿中毒了,他不禁将唇抿得更紧。
“昨夜一时不查,中了点毒,已经吃过解毒丸,稍后让鹤归配副药就好了。”墨卿见扶苏周身气压又低了几分,当即就出言解释。然后还试图甩了一下被扶苏扣住的手,结果没甩开。
扶苏就这样一言不发,拽着她穿过了大半个军营,一路上引得无数士兵与将领侧目,还有许多来看热闹的江湖中人。
“哎,那不是扶苏君……不是,霁王殿下和墨教主,教主这是干了什么?”
“墨教主看起来这么坦荡荡,不像是干了什么亏心事。”
“之前谁说两人不合适,我瞧着挺好的。”
墨卿岿然不动,淡然接受这些目光。在花楼逛多了,再热烈的场面她也见过。反正又不是只看她,看的还有扶苏。
教主一路坦荡荡跟着扶苏到了似锦所住的临时药庐,鹤归一眼就看见了两人,不禁温柔笑笑,说道:“你可算回来了,阿晏等了一夜。这是伤到了哪里,让我看看。”
听到扶苏等了她一夜,墨卿忽然就有了一点心虚。扶苏终于放开了扣住墨卿手腕的手,站在一旁依旧没有说什么。
鹤归为她把脉后,思索了片刻后道:“中了东瀛的毒,虽然服过了解读药丸,但药不对症,只解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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