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黛瓦,柳枝飘摇。
墨卿看着这独属江南的景致,不由有些感叹,确实与中原十分不不一样,美得柔和淡雅。
楚亦晟显然是老手,一路上就将秦淮城最好吃的小摊列举出来,还有最美的景,说书最精彩的茶楼,饭菜最可口的酒楼等等。墨卿听得频频赞叹,并表示今日一定要试试。
两人便在大街小巷内闲逛起来,墨卿笑眯眯跟着楚亦晟尝了秦淮城最好吃的小摊,还同他去了秦淮城最负盛名的西子湖泛舟。雨后龙井配上精致清淡的茶点,看着如烟雨淡雅的景。
西子湖中最后的荷花争相盛放,当真是重湖叠巘,十里荷花。岸上烟柳画桥,风帘翠幕,游人嬉笑声不断。
墨卿看着美景,却无心欣赏。她面上滴水不漏,捧着腮笑眯眯说十分好玩。
正当她再一次状似无意回头时,一抹黑影映入眼眸。
忽然间,一点微涩便幽幽浮上了心头,久久盘桓不去。
不远的小舟上,黑衣男子默然独立,如一柄入鞘名剑,沉默内敛。他看着墨卿,眼睛似古泉般深幽清澈,却又倒影了漫天星火,极深与极亮糅合,像漫漫冰原夜中的跳跃的星光。
男子的唇微微一动。
墨卿微微垂下了眼眸,静了许久的心终于生出了一丝波澜。
教主。
男子无声唤她。
那是十七,墨卿唯一的近身暗卫,也是武林正道口中,她身边最听话咬人最痛的狗。
他们觉得十七只是她的一条狗,但墨卿觉得,自己从未这样想过。
于是,她抬眸再次看他,露出了浅淡的笑,尖尖的虎牙显得娇憨无邪,她无声动唇。
明日,午时。
两人视线相错,墨卿再次回过头,与楚亦晟笑嘻嘻说话。方才的一切,只不过是一瞬罢了。
船夫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小舟。小舟悠悠漂在湖面,哪还有方才那抹黑色身影。
此时,秦淮城外军营中。
“主子,小公子与小小姐出府游玩了。”暗探尽职尽责将两人偷溜之事上报。
扶苏揉揉眉心,将最后一封军报批完,然后搁下了狼毫。
听了暗卫的话,他只是清浅一笑,问道:“然后?”
他明明是笑着的,暗探却不由站得更直,深深垂首将两人午后出府所做之事略略叙述,然后着重说了在西子湖畔疑似发现杀手,但已被人抢先处理。
“哦?”扶苏的声音中带了一点点兴趣,他取出了加红密报中的卷宗,慢慢展开,声音悠悠,“着手一查。若是查不到……”
扶苏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改了接下来的话:“查不到就罢了,不必花太多人手。”
“是。”暗探无声退了出去。
卷宗陈旧无比,缓缓展开后,赫然可见,正是当年震惊武林的谢家案!
当年落月崖亦正亦邪,与武林关系尚可。
临安谢家原本也是武林望族,却不知何处得罪了落月崖。当年的落月崖教主,即墨卿师尊墨无涯,一怒之下屠了谢家满门,临走前放了一把火,大火足足烧了一日一夜。
仅仅一夜之间,中原望族四大家之一便这样无声无息陨落。
各派武林线人皆道,乃看着墨无涯进谢家,他走后不过两刻钟,大火便烧了起来。
此事震惊武林正道。
以摘星楼为首的大小门派纷纷痛骂墨无涯,并且逼上落月崖,誓要为谢家讨回公道。
但墨无涯只冷脸否认,并暗讽他们没脑子。两方当即便打了一场,最后武林正道也没讨到好,便只能咬牙切齿又回去了。
再回来,便是墨无涯身陨。
墨无涯身陨如今还是个迷。扶苏用手中的势力明察暗访这些年,也只是得知当年是武林正道设计了墨无涯,最后墨无涯与摘星楼掌门两败俱伤,参与那一战的人都未能活下来,具体过程,也无从得知了。
他轻轻摩挲着陈旧的卷宗,神情莫测。许久,他才道:“阿一,去查谢家中还存活之人,无论是何种身份。”
陆一向来神出鬼没,他笑嘻嘻应了声好,然后又好奇问了一句:“主子,您觉得那案子和墨无涯有没有关系?”
扶苏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微微弯起了唇角,略带琉璃色的眼眸依旧是朦胧的,幽幽似深潭。
“自然有关系。如果被墨无涯找上门的是李家张家,被灭门的就会是李家张家。”
“重点不在于是不是墨无涯亲手灭的门,而是这谢家,因他而灭。”
第16章
直到黄昏,墨卿才与楚亦晟回到了府上。
两人从后面偷偷摸摸溜了回来,还带着成堆的零嘴与新奇的小玩意,像极了背着家中长辈偷溜出去玩的孩童。
“七七,今日高兴吗?”
墨卿抱着一堆又香又辣的零嘴,忍不住直点头。
楚亦晟弯着眼睛笑了,俊秀的脸庞微微有些红,他抱着给墨卿买的小玩意,声音不禁有些低:“嗯……我也十分高兴。”
墨卿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一时半会竟没能明白他的意思。她还以为楚亦晟只是尽责陪她,心中应当不是非常高兴的。
见她不解,楚亦晟又笑了,少年特有的干净声音里满含笑意与愉快:“兄长平日总不在,我也没什么玩伴。这还是我第一次带别人一起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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