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娃脑子活,溜进去偷听到他们说‘这种行为是挖大家的公共财产补自己的荷包’,是要严惩的。”
“猪娃怕王二麻子认出他,听了这么几句就赶紧回来告诉我了。”
“酉子哥,我咋越琢磨越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头呢?”
丁酉侧着肩膀,取下背上的背篓,在晒场上的向阳地摊上油纸布,倒上红薯摊平。
“说的就是我们队上的集体经济,「挖大补小」是投机倒把的加强版罪名,你往日夹带私货时的尾巴擦干净没?”
瘦猴一听就急了,拉着大牛袖子的指尖泛白,“不是说这是合法的嘛?咋比投机倒把还严重?酉子哥,那咱咋办?要不赶紧回去通知婶子们把鸡都杀了?”
“先前留的尾巴被你擦干净后,我再跟着骡队去买农副产品的时候,就长了个心眼,现在连爱民哥他们都不知道我有再卖咱自家的东西。”
“是合法的,咱卖的都是山上、地里出产的非粮食食品。”丁酉站起身,从瘦猴背着的背篓里掏出银胶布和棉花,“村里每家每户养的成年鸡没超量,猪只要咱们能养起,能交上任务猪,就算咱们养再多查出来也没事。”
瘦猴还是不能放心,追问,“那咱现在不是还做着粉条嘛!”
丁酉:“那些不属于粮食分类,最多算个副食品。”
屈腿坐下,找出针线,开始缝合剪裁成懒人被子形状的银胶布边缘,捏布的修长手指上布满了针眼,有的已变成暗红色的疤点,有的还是鲜红色的血点。
银胶布防风版型直挺,塞上棉花后,不仅防风还能保暖,到时在四角、懒人被自带的手套上缝上粗布长带子,系在自行车前面,这样猫儿就不用再徒步上下班了。
这是他看到村里的汉子反穿着衣服挡风,试验够得出的灵感,由于是边想边试做,改进中废了好几件旧衣服,在旧衣服告罄前,终于让他想出既能防风、又不会束缚身体、随时能与人身分离的款式。
猫儿爱美,回头得再去找人换点雪白的兔子皮锁边。
银色的布配白兔子边,做出来应该不会丑。
猫儿皮肤又白,肯定能压住银色。
丁酉嘴角噙着笑出神的想着,眼神温柔的捏着针缝补着。
“酉子哥!酉子哥……”
丁酉回神,就见瘦猴人脸放大的凑到面前,眼下的手掌晃出残影。
“怎么了?”
瘦猴收回手掌,揉着手腕,“酉子哥,你在想什么呢?我问你话,你半天都没答。”
“你问的什么?”丁酉回神后做的首件事,就是查看针脚,见刚刚缝出的针脚有点歪扭,抿着唇拆掉重新缝,务必要让针脚整齐划一。
瘦猴盘腿坐到洪大牛给他铺着的油纸布上,撕着棉花里裹着的棉籽。
“就是王二麻子啊!总不能任他这样使坏下去吧!”
“酉子哥你准备咋出手?”
“出手?”丁酉摊开又手心,注视着上面错综的掌纹,勾起的右唇角笑得意义不明,“为什么要脏自己的手?”
“王二麻子在村里臭名昭著,谁都不会想不开跟他一起搞事,所以他会骗个不知情的外村人当出头鸟。”
“结合猪娃偷听来的话,他们肯定是要去举报,但咱们的所作所为都禁的住人查,没什么好怕的。”
“说不定还会是好事,你等会去跟老队长和婶子们这么说…”
瘦猴附耳上前,随着丁酉的压低的话声不停地点头,待听完眼睛亮亮的拉着洪大牛跑了。
丁酉收回手,用干净的石子压着被风吹起的防风罩边角,神色平静的继续缝补着。
他的小姑娘是那么的干净纯粹,那么他就永远不会让这些黑暗污染到他的心。
*
乌黑眼常原,因双眼周围遍布着大片黑色胎记,故而大家都不喊他本名,称他“乌眼常”。
同王二麻子一样是个偷鸡摸狗、人见人唾的二流子,只不过他逼/格比较高,因为他是城里的二流子。
自觉两人商量的万无一失后,气势汹汹的去向有关部门实名举报,朝阳村整个村子的人「挖大补小」、「迫害同胞」。
在他的描述里,王二麻子摇身一变成因不愿与村民们同流合污,而被排挤到扫茅厕的正直人士。
宋成收到举报后,对这种胆大包天的行为勃然大怒。
竟然整个村子全员参与!他完全有理由怀疑这个村子被人洗脑控制住了。
迅速组成四人调查小组,为了能得到真实信息,小组人员全部换上便衣出发。
想着王二麻子说的等事成以后分他村里一半的禽畜,常原以举报人的身份迫不及待的跟上,心里暗戳戳的想着等他的那一份到手后,再去举报王二麻子偷盗,拿另一半的家畜。
王二麻子请他去国营饭店吃饭时,可是得意洋洋的说过他的钱票都是从村民那抢、偷来的…
宋成到达向阳村时,已是黄昏,几人在村口停下脚步打量着这个村子。
许是村民们为了省灯油,此时家家户户上空冒着炊烟,被寒风一吹,飘散开来。
半人高的篱笆前卧着大黄狗,老母鸡带着小鸡晃悠悠的从黄狗嘴前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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