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猫蹲下身,手伸进大麦兜里探了探,没漏底,才从背着的包里抓出一把大白兔奶糖塞进去,见只装了个兜底放下了心。不是她小气,实在是小男娃子静不下来,喜欢跑跑跳跳,要是不小心把糖掉出来被坏孩子看到,糖吃不到嘴里反而会召来一顿揍。
还好的是兜够大,现在的小孩子基本上都是穿着哥哥姐姐们的衣服长大的,偶尔过年得到件新衣服,像裤腿袖子这些地方也是会特地放长几寸卷起来缝好,等长高再拆开。像大麦的衣服,应该就是他哥哥的旧衣服,裤腿袖口卷了厚厚一层,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一个口袋都占了半个肚子大小,愈发显得大麦瘦骨伶仃。
“猫儿姐……”大麦喏喏。
“嘘……”秦猫竖起食指在唇边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对着大麦眨了眨眼睛。
大麦一手捂兜,一手捂嘴,露出来的眼睛也学着秦猫眨了眨。
“唉?大麦呢?” 看蚂蚁都进了洞,豆子抹了把脸上的汗,刚想问大麦还玩什么,就发现身边哪还有大麦的身影。
扭过身,就看到大麦背对着他们和猫儿姐说话呢。
“猫儿姐!”豆子大叫,张着小胳膊像只快乐的小鸟扑过来。
秦猫吓得赶紧伸出手臂支开距离,刚刚就是这小子脱了裤子露出小雀的,不洗手就想来抱她?休想!
“猫儿姐,你干嘛挡着?”豆子委屈,他没想抱猫儿姐,自从去年太开心抱了一次大腿,猫儿姐裤子上就印了一个黑手印后,他再也没敢上手抱了。
秦猫最看不得小崽子们委屈巴巴的小脸了,赶紧摸出一颗奶糖扒开糖纸塞到豆子嘴里,“甜不甜?”
豆子吮着甜滋滋的奶糖,也不纠结她猫儿姐挡他的事了,大力点头,“猫儿姐,我给你看一个可有意思的东西。”
脏兮兮的手掌心上赫然摆着一条圆滚滚的绿色长豆虫,豆虫此刻还在蠕动,豆子伸出小手眼睛亮亮的摸着豆虫的身子,边玩还边给秦猫科普:“猫儿姐,这虫子肉乎乎的可好玩了,要是你玩烦了,用手一捏,它就‘啪’的一声爆出一肚子浆,可有意思了。”
秦猫呆了两秒后发出土拨鼠尖叫,远远的躲到了一边。
小崽子们都愣住了,大麦率先反应过来,伸手打掉了豆子掌心的豆虫,前脚掌一抬一碾,就听“噗叽”一声,豆虫在鞋底下化成了一滩绿水。
豆子傻傻的看着绿水,难过的嘟哝:“我的豆儿……”
秦猫抚着胳膊上竖起的汗毛,心有余悸,她最怕的就是肉乎乎蠕动爬行的动物了,例如蛇、黄鳝、虫子……
有了豆子做先例,接下来小崽子们送的东西再奇怪,她也觉得都是正常的。
比如,芝麻送了她一串用狗尾巴草串起来的大肚子母蚂蚱,据他说烤过后吃起来特别香。
比如,小米送了她几个未裂开口的蝉衣,一看就是攒了好久的。
再比如,小竹子送了她几个捏的小泥人,虽然只能大约看出来是个人形。
秦猫喜笑颜开的收下这些代表着心意的小礼物,往他们嘴里一人塞了一块奶糖,自己也吃了一块,果然和她现在的心情一样甜。
除了芝麻的蚂蚱让他们自己烤了吃,剩下的礼物秦猫都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窗台上,毕竟这都是小崽子们对她的爱呀。
领着洗干净脸手的小崽子们坐在院子里树荫下,一人塞两块夹心果糖饼干,秦猫开始给小崽子们讲故事。
她不讲童话,也不讲寓言,只讲《鸡毛信》、《闪闪的红星》这样的红色故事。
一是因为现在小崽子们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寓言他们听不懂,童话离他们的生活太远,对他们来说就像听天书。
二是,没有什么比兵哥哥更能让他们崇拜的了,更何况还是小兵哥呢?从小他们听最多的就是“打鬼子”的故事。
一群小崽子的表情随着秦猫绘声绘色的故事不断变化,听到霓虹坏蛋咬牙切齿,捏着小拳头,听到打坏蛋了,个个举起小拳头喊加油,比他们自己打还要紧张。
两个故事讲完,小崽子们意犹未尽,眼巴巴的看着秦猫,期望她再讲一个。
秦猫感觉到自己嗓子已经有点干哑了,再讲下去估计明天就说不出话了,干脆找出早晨她大奶奶煮酒酿鸡蛋扔到菜地里的蛋壳,洗干净,教小崽子们用铅笔在蛋壳上画人物。
她画画技术不好,但是画个简单的表情还是会的,本想画上Q版表情,落笔时又停住了,一想她都可以穿来,那别人呢?她现在有疼她入骨的爸爸,有宠她的大奶奶一家,还有她的“朱砂痣”也在这,她不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秦猫仔细看了几个孩子脸上的特征,在蛋壳上画了几个孩子脸的简笔画,在加上小身子四肢,说不上惟妙惟肖,但大致也有个4、5分相像。
小崽子们这下兴奋坏了,这个指着蛋壳说这是大麦,那个指着蛋壳喊猫儿姐给我画上头发。
兵哥哥那是什么?会画他们吗?现在谁都比不上他们的猫儿姐厉害!
丁酉顶着张今日肿胀的更厉害的脸,拖着昨夜拉虚脱的身子跟着秦爱民下工回来的时候就见到了这一幕:
梨子树下,秦猫鼻尖渗出汗,正聚精会神的在蛋壳上画着什么,一群小孩子大气不敢出崇拜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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