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正南看着她笑,用力咳了一声,“水。”
江蔓一边给他倒水一边笑,倒了水又觉得不行,起身出去拿了一瓶牛奶进来。“喝牛奶好一点。”
路正南拧开瓶盖,喝了两口,甜甜的味道在火辣辣的舌尖上蔓延,慢慢驱散辣感。
“路正南,我喜欢吃辣,但不代表你一定要跟着我喜欢吃辣呀。”江蔓拿着筷子,吃了口麻辣肉干,“路正南,我先说好,我才不会因为你去吃那什么清淡的冬瓜汤,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也不许再逼我吃了。”
路正南抽了张纸巾轻轻按了按嘴唇,闻言抬眸看她。她吃得很开心。
“好。以后你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我不说,但是——”他板起脸,“不健康的东西还是少吃。”
江蔓不情不愿道:“好。”
她突然正眼看过来,夹了块稍微不算辣的茄子肉喂他。他毫不犹豫张嘴就吃了。他漂亮的眼睛里溢满笑意。
吃过午饭的时候,江苓和林慎一起过来了。都已经结婚好些日了,两人还是如热恋般难舍难分。江苓一见到江蔓,就激动地扑到她身上抱住,嘴上是不肯饶人,直说江蔓狠心。顾及旁人在场,江苓没好意思继续说,只拉着江蔓说悄悄话。
江蔓问她现在婚姻生活怎么样,江苓眯起眼睛笑:“好啊,我可是家里的金库,林慎的小腰包都跟我敞着呢,他要敢使坏,我抡他。”说完了又不好意思地补充:“林慎对我挺好的,事事让着我,他脾气比我好,算是跟我互补。”
见江苓过得好,江蔓也开心。两人一起回家。
家里一切几乎都没什么变化,要说变化的话,就是家里的前院两边的绿植变多了。
这时候,陆小珺在客厅看电视,没看见江文礼。江蔓和江苓一同进屋,陆小珺抬头扫了眼,目光顿了顿,坐直了身子,多看了几眼,确定是江蔓后,站起身,张口就骂江蔓,骂她不孝顺,骂她无缘无故消失两年,骂她不知好歹跟梁仲杰离婚都不跟父母打招呼……话要多难听就多难听。
江苓拿了买来的礼物哄哄陆小珺,好分开她的注意力。哪知陆小珺指着江蔓,一副恨不得要吃人的模样,声音尖锐吓人。江苓觉得自己耳朵都要坏。
江蔓冷冷地看着陆小珺,目光淡漠至极,好似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她的母亲。她由着陆小珺骂,她不搭不理。直到江文礼从后院过来,看到江蔓,二话不讲,怒目瞪了眼陆小珺,拉着江蔓去后院,回头又指着陆小珺说:“别跟着过来!江苓,跟你妈在这儿待着!”
家里三个孩子都跟着她作对,都对着江文礼好。年龄越大,她也就指望着江文礼了,以前发火还是有一些底气,江蔓和梁仲杰一离婚,她哪还要得到女婿的钱?没有钱,哪还有底气跟江文礼发火?
两年多不见,父亲似乎老了,头发花白的地方比以前多。他闲来无事就在这后面的小院子里捯饬花花草草,头发虽然花白了,可精神气儿却是极好。江蔓离开,他是知道的,没多问,只是心疼女儿,责怪自己,怪自己没能力,一直被妻子压着,想为女儿争取点什么都没什么能力,这父亲当得是真窝囊。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江文礼声音哽咽。江蔓一时心酸,陪着父亲在外面逛了一圈才回去。江蔓消失两年多,陆小珺便是更不待见江蔓,嘴巴毒得江文礼舍不得让江蔓回去受委屈。江蔓拉着父亲的手,安抚他:“我订酒店了,你别担心我,爸,我很好,没事。”
江蔓一直都不能理解,为什么陆小珺会这么讨厌她呢,现在她认为没必要去理解了,理解一个人讨厌自己的人需要心力的,是很累的一件事情。
江苓和江蔓一起离开。回知味轩的时候,路正南还在等着江蔓。
夜很深了,等知味轩最后一个客人离开后,江友文就拉上了卷闸门,只留了个玻璃侧门。江蔓从侧门进来,便是对着楼梯口。
路正南站在二楼的走道窗前打电话,即便再克制,声音还是有些大。江蔓站在楼下,听见了梁仲杰的名字,怔了片刻。
她听到了破产、崩盘几个字眼,便明白了,直至现在,路正南仍没放过梁家。路正南从一开始针对的是梁家,她只不过是恰巧被牵连其中,无辜至极。江蔓至始至终都不能打开这个心结——路正南永远是有目的性地接近她的,无论现在是不是真的,但那个结就是在她心里,解不开。
她转身要走。
“姐,你不等南哥了?”
江蔓看了他一眼,说:“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以后有空我再回来看你。”
江友文不放心,送她到酒店才肯离开。
路正南那一天没等到江蔓,因为公司的事情,他回了公司一趟,第二天再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启程离开临城回青岛了。
她都没通知他一声就走了。路正南想着是否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想到这里时,他极其烦躁,因为不安,因为患得患失这种感觉还没从自己身上离开。
办公室外面走廊闹哄哄的。
路正南站在办公桌前,一手捏着金属签字笔,抬眸看向办公室门。
“梁先生!梁先生——保安!保安呢?!”杨咏希一个女人根本拉不住怒气腾腾的梁仲杰。梁仲杰用力挥开杨咏希的手,用力踹开路正南办公室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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