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领命,拿过木剑和蒙眼巾走上擂台,停在萧琴身前五尺之处,蒙上眼睛,道:“萧姑娘,请指教。”
听声音,萧琴判断出了来者是谁——骆秋凉对她的评价是“乐理不通,剑法不赖”,而她参战的理由,昨日二人已分析得明明白白。
萧琴知道雪月第一个迎战自己,完全是为了给顾妙“摸路”,提前熟悉自己的剑招路数。如果雪月败了,那第二个上场的很可能就是顾妙,萧琴并不想给她太多观战的机会。
萧琴拱手还礼。
“请。”
“当——”
金长老敲响了观战席后的编钟,可谓雄浑深沉,金声玉振。
听到这个声音,就意味着比试开始了。
正常人被蒙住眼睛,都会有个适应期,这段期间不敢轻举妄动,雪月自然一动未动。
但萧琴多年经历失明、复明,早已习以为常。而且她提前很久就蒙上了眼巾,此时已适应了黑暗。
不过她知道,雪月并没有。
所以,速战速决。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萧琴反手拿剑,欺身上前。左手运起三成内力,提掌向雪月的面门方向拍出。
听风识掌是练武之人必备的能力,耳朵虽不如盲人般灵敏,但雪月也知道萧琴使用了掌法。明明是比剑,这又是怎么回事?
大惊之下,雪月不禁向后退了几步。却没想到掌风在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等她再次感受到周围的动静时,却是左腿小腿处的微微痛感和四周的一片惊呼。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萧琴已经停止了动作。
“承让了。”
萧琴的声音很平静。
“第一场,萧琴对雪月,萧琴胜。”金长老大声宣布了比剑的结果。
雪月一脸茫然地摘下了蒙眼巾,向自己左腿下方看去,果然有一道不深不浅的黑色碳痕。
毫无疑问,她输了。
但雪月觉得自己输的莫名其妙。
她皱眉看向萧琴,却发现她甚至连蒙眼巾都不想摘下来。
“金长老,说好的比剑,但刚刚萧姑娘用了掌法,算不算犯规?”
雪月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对自己剑法颇为得意的她,实在接受不了还未出招就被打败。
金长老摇头道:“萧琴刚刚虽然做出提掌的动作,却并没有打出那一掌,不算犯规。而你的确是败在她的剑法之下。”
是的,萧琴并没有拍出那一掌,观战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然而雪月看不见,只能靠听,她的确听到了掌风。这是萧琴选择运起三成内力的原因——刚刚好让对手感受到掌风,而自己又可以迅速在出掌前收回掌力。
这一切都是为了在一开始就扰乱对方的节奏——先出其不意,使其下盘不稳。再攻其不备,一击获胜。
那第一剑,也是最后一剑,是萧琴昨日才跟南宫乙学的反手剑。这是南宫家转旋双剑中的长剑一剑,讲究的就是出奇制胜。蒙着眼睛的雪月感受不到这一招的威力,但旁观者却都看得出此招的精妙之处。
台下并没有人为雪月出头,她在擂台上呆立了片刻,才面如死灰死走了下去,回到顾妙身边。
顾妙登时愁眉不展,自己的这颗棋子用掉了,不仅输了,还没能看清萧琴的一招半式。
“下一个,谁来出战?”金长老继续主持剑试。
无人应答,大家都很自觉地将目光投向顾妙,似乎是在说“你的师妹被打败了,你不打算替她出面吗?”
众人的眼神让顾妙不得不上前迎战。
一路不语,顾妙轻步上了擂台,停在离萧琴很远的一个角上。她用眼神示意金长老准备好了,便蒙上了眼睛。
金长老明白顾妙的意思,微笑着敲响了第二场比试开始的钟声。
萧琴有些后悔了。
她后悔自己过于托大,没有在第一场比试结束后将蒙眼巾摘下来。此时她虽知对手大概在什么位置,却不知对方是谁——顾妙从人群中走到上台,没发出半点声音。
此时的萧琴很被动。
午后,阳光刺眼。
萧琴为了不让视线影响自己耳朵的判断,蒙眼后便紧闭双眼。但她知道对手完全不用这样做,因为在蒙眼巾的缝隙中,还是能看到眼下的些许空间。
片刻了安静后,萧琴感受到来自左前方的一股剑气。
木剑比之铁剑,更容易隐藏剑气。此时萧琴能够感受到剑风,说明对方已经很近了。
完全处于防守状态的萧琴轻松躲过这一招,但她并没有马上转守为攻,她需要你来我往的过招来判断对手是谁。
几回合防守,萧琴心中有了些数——对手擅长快剑,剑招绵密,然而木剑轻而飘,再加上是盲剑,很难发挥出快剑准而狠的优势。熟悉对方的剑招后,只要转守为攻,便很容易取胜。
萧琴决定不再想对方是谁,既然这场可以稳胜,她决定拖延一下节奏,为下一场比试做准备。她一边仰面接招,一边慢慢向后退,退到约摸离擂台边缘一尺的地方,剑招陡转,向地面一划,同时身子倏然右/倾,一个翻身跃起,腾空跳到顾妙身后,在空中使出十成的功力注入木剑,向顾妙背部几寸远的地方狠狠一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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