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秋凉心思一阵转动,忽然拿起金笛抵于唇边,暗含内力吹响了笛子。
似哀求,似哭诉,凄凄哀哀,听得云眉好生心烦。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魔乐,刚想运功,便觉气息不畅。心道:“如果再让她这样吹下去,我岂不是连出招的机会都没有?”
云眉不再运气,屏住呼吸向骆秋凉慢步走去。却见她一动不动,兀自吹笛,似乎并不在乎自己逐渐接近。
走到骆秋凉身前三尺之处,云眉忽然运功出掌,顶着一瞬的气逆,将这一招十足的掌力打向骆秋凉。这回她不打算手下留情,如果骆秋凉还是不闪避,必定身受重伤。
果然骆秋凉停下了吹奏,身子后倾,两掌交叉接住云眉这一掌。三掌相对,虽缓冲了些力道,但骆秋凉仍是被震得连退数步,腿伤一阵疼痛,险些摔倒。
云眉心道:“小丫头内力果然不如我,原来她刚刚吹笛只是故弄玄虚唬人,毕竟她不能一边吹笛一边与我过招。幸好是单打独斗,否则此时有人在一旁奏起魔乐,我又如何招架得住。”
探明了虚实,云眉更加大胆、全力地进攻,而骆秋凉却招招防守,下盘不稳,只能勉力支撑。
僧袍与白衫、拂尘与金笛,在白与黄的交错中纠缠重叠,看得人透不过气来。
云眉猜想骆秋凉的腿伤最多能再坚持三十招,便稳扎稳打,消耗她的内力,想等她体力不支时一招将其击倒,取其面具。
但又十招过后,局面却与她想象的不太一样。骆秋凉的内力不仅没有变弱,反而越来越强。就连她的腿伤似乎也逐渐治愈一般,下盘渐稳,开始转守为攻。
云眉想不明白骆秋凉为何会有这种变化。
“难道她刚刚在保存实力、引我上钩吗?”云眉不解,她唯一清楚的是,骆秋凉的笛剑越发刚猛快速,面具之下的目光也越发凌厉深沉,好似被人输入了强大的内力一般,越战越勇。
一时间,云眉慌乱了手脚,这回换作是她被逼得连连后退。
这时,只见骆秋凉半蹲下身,一个扫叶腿将林中树叶震起。紧接着一股强大的掌风呼出,裹挟着一团黄叶打向云眉的面目。
云眉甩开拂尘将挡住视线的树叶扫开,刚看清前方,却发现自己的下巴下方多了一件金色长物。
只见骆秋凉手持金笛轻轻向上一挑,“当”的一声,云眉只觉眼前一黑、一亮,面具掉在了地上。
云眉甚至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的面具早就松动了,没有察觉吗?”
骆秋凉在云眉耳边笑着说道。她拾起地上的面具,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树林。
云眉在林中呆立半晌,总算明白毫发无伤的自己为何会输——太过于在意对手,却忽略自己应该守住的东西。
绳子绑在光秃的头上本就容易松动,而她连将绳子紧一紧的双手都没有。
树林外围观的众人见云眉输了,都是一阵皱眉唏嘘。
骆秋凉走到居正面前,将云眉的面具交到他手上,只说了三个字“我赢了”,便回到肖墨等人的身边。
走出树林的云眉恢复了平静。她承认自己输了,也输得心服口服。唯独一点不明白,为何刚刚骆秋凉的内功会突然变强?
“有劳师太了。”居正还没等云眉说话,便先开口说道。
云眉重重地“哼”了一声,“老尼惭愧,输了。冰艳,我们走吧。”她向门下弟子一摆手,便想离开。
居正拦道:“师太且慢,也不急于现在就走。”
“输都输了,我还留下来做什么?难道要当着天下英雄的面食言吗?”
“这倒不是,只是四场比试只进行了一场,虽然……但贫道还是希望师太能先留下来,为我们后几场出谋打气。”
汪潮插口道:“就是就是,我们一起来,自然要一起走。我们蜀中各派还要仰仗师太主持大局。”汪潮门下弟子都未救出,他还盼云眉能在其他几派面前说些好话,让他们帮忙救人。
南宫、公孙也一同劝留,云眉虽心中有气,但也只好留下观战。
却说回到教众身边的骆秋凉一直未敢将面具摘下来,只因她不想被人看到自己一脸痛苦、满头大汗的狼狈之态。赢下这一场,她并非一个人在作战,只不过除了仙乐教的弟子之外,别人都不知道罢了。
方才她在林中吹笛,并非故弄玄虚,而是在向萧琴求助。
听到笛声,萧琴立即明白了骆秋凉的意思,她趁周围人都在观战,便悄悄从人群中撤出,退到了船上。
萧琴向独幽借琴进了船舱,奏起了那曲威力最强的《琴瑟和鸣》。不过此曲并非使用普通的奏琴方法奏出,而是秦南风所注那本《神奇秘谱注》上记载的一个特别的奏曲法——“秘音法”。依此法奏曲,只有懂仙乐心法的教中弟子才能听到曲声,其他人什么都听不见。因此此曲只会为己方助阵,而不会侵扰敌人。
萧琴起初学习此法,只是为了黄莺与南宫乙过招时,消除魔乐对南宫乙的伤害。昨夜萧琴偶然跟骆秋凉提起此法,没想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场。
琴声奏响没多久,骆秋凉便感受到了仙乐对自己内力的激发。此曲不仅可以使人亢奋,还能麻痹伤痛。虽然这算是以一敌二才胜了云眉,但骆秋凉并不觉得羞愧——“是那老尼先用暗器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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