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二连忙拦道:“客官别生气。贵人就怕你们会离开,还特地将一件东西交给小的,说是只要将这样东西拿给姑娘看,姑娘就不会离开了。”
萧琴又气又急,却也更加好奇,只好等着熊二从柜台后面拿来了一件东西。
这是一件卷起来的纸轴,萧琴满心疑惑地接过,缓缓打开,却登时愣住。
竟是一幅字画。
画中一个少女坐在树下弹琴,悠然垂首,双目微闭,两颊青丝拂过,十分清丽动人。虽有些不好意思,但萧琴不得不承认画中人就是自己。画的右上方还有题诗:
萧娘脸薄难胜泪,
桃叶眉头易觉愁。
天下三分明月夜,
二分无赖是扬州。
这幅字画的丹青和墨迹都似曾相识,萧琴脑海中马上想到了一个人,但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是什么?”坐在一旁的南宫乙好奇问道。
萧琴却有些心虚地将画合上,含糊道:“是一张莫名其妙的字画,我也不知他们到底在故弄什么玄虚。”
南宫乙见萧琴神色有异,便拿过字画来看。
这回,又轮到他不悦了。
“好一句‘萧娘脸薄难胜泪,桃叶眉头易觉愁’。我也算读过些诗书,徐凝的这首《忆扬州》向来被传颂的是后两句,但我看此人却别有心思,在向你倾诉离愁呢。”
萧琴将画抢过,辩白道:“说不定这是那位女贵人所作。”
南宫乙长出口气,悻悻地道:“我也没说是男贵人所作。但‘萧娘’向来指代男子所恋的女子,而这幅画又指明送给你,分明就是一语双关。你要非说这是女子所作,那我也无话可说。”
萧琴自然看得出这幅书画的“别有用心”,心中为难,刚想再问熊二,却发现他早已不知溜到哪去了。
看着一桌没怎么动过的酒菜,和身旁闷闷不乐的南宫乙,萧琴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她将画轴卷起,缓缓坐下,低声道:“我知道他们的‘别有用心’了。”
南宫乙也道:“我也是。”
二人默契地对视一眼。
“为你点的酒菜。”
“送给你的字画。”
“他们想让我们相互猜忌。”
“心生嫌隙。”
“我们不如将计就计。”
“再给他们演一场戏。”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低声说道。
隔了片刻,萧琴霍地起身,佯怒道:“你若不相信我,那我多说无益,先去歇息了。”
南宫乙也起身,跟在她身后道:“你等等我。”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楼,熊二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立马跟上道:“二位客官要歇息啦?小的这就带二位去客房。房间在三楼,我们明月楼是城中独一家有三层的客栈,姑娘您慢着点……就是这两间了。对了,贵人特地嘱咐,这间向东的房间是专门为公子准备的。”
南宫乙心中越发怀疑。喜欢睡东向的房间还是在武当养成的习惯。他向来喜欢早起练功,朝东的房间可以让他第一时间接受到天亮的讯息。
萧琴听后,白了一眼南宫乙,推开房门道:“是嘛?但我偏要住这间。”
熊二为难道:“这个……姑娘,您的房间是里面那间,这间是公子的。”
“怎么了?我二人谁想住哪间还要听你的不成?这间房指明了要让公子来住,难不成半夜还会有姑娘悄悄摸进来吗?”
“哎哟,姑娘您可千万别误会,我们可是干净的店。您二位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小的先告退了,有什么事您再招呼小的。”
熊二见萧琴面有怒容,不敢招惹,便找个理由脱身了。
萧琴冲着南宫乙重重地“哼”了一声,二话不说进了房间,南宫乙也只好跟了进来。
萧琴气冲冲地道:“你去睡另一间,我倒要看看非要让你睡的这间房,究竟有什么秘密。”
南宫乙无奈一笑,道:“能有什么秘密,我在扬州又没有什么旧相识,可能只是那位朋友熟悉我的饮食起居习惯罢了。”
“那为什么不照顾我的习惯,我也喜欢睡东向的房间。话说回来,你说你曾经游历过大江南北,谁知道你在扬州是不是有什么旧相好,把你的饮食起居照顾的妥妥帖帖的。”
萧琴虽是装怒,但心中还真有三分醋意,她对南宫乙的了解都没有如此细致。
南宫乙也酸道:“那你怎么解释那幅画?安排饮食起居,细心点的朋友都可以做到,但能送你那幅画的人,绝对不是普通的朋友。我看你一直拿着这幅画,珍贵的不得了。明明我也为你画了一幅画,却被你给弄丢了。”
萧琴一时羞愤,将画往桌上一丢,嚷道:“原来你一直对那件事耿耿于怀,我都解释了多少遍,那幅画是被游惊魂毁了,我还冲他发了好大的脾气。没有护好那幅画是我的不对,但跟这幅画有什么关系。”
南宫乙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地道:“没了也罢,反正你向来也不缺爱慕者送的东西。前有游惊魂送画,后有灵钰送手记,如今又多了这位男贵人,你自然不需要将我的东西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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