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四人都在山中跟着师祖修炼内功。
起初他们心中各有疑虑。但这几日师祖再未提起炼丹之事,只是悉心指点他们武功。再加上此处幽僻清静,又有自然山水之灵气,非常适合摒除杂念、静心修炼。几日下来,四人都觉武功精进不少。
这日是正月初七。
在家中沐浴更衣后,师祖道人带着四个徒孙前往山中。
江南雁倚靠在竹里馆的木门旁,一脸忧忡地目送五人离开。
虽是大年初七,但郊外竹林没有丝毫过年的喜庆,有的只是寒风瑟瑟。
“那一天也是这般情形吧。”
江南雁的思绪回到了二十四年前的正月初七。正是那一日的失败,让他们师徒六人踏上了生离死别的不归之路。
***
山中比竹林更加清冷,只穿了单薄白衫的四人都不胜寒意,即便运功护体,也难耐刺骨寒风。
这是师祖的要求,说是如果穿得太多,会妨碍体内真气运转。
师祖道人常年只穿一身粗布道袍,即便是在冬天也丝毫不惧严寒。九十多岁的老者都能如此,四个徒孙没人敢说一句怨言。
师祖道人带着他们在山谷池水旁拜过天地后,便进入了炼丹的山洞。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过年的缘故,两个道童也都换了身新道袍,脸手都洗得干干净净,与前几日看到的“小黑人”判若两人。
“金童,把炉火烧上,银童,按照我这张纸条上的方子把材料配制一下。都准备好了,你们就到洞口守着吧。”
在师祖道人的指示下,两个道童默默地干起活来。这几日在山中修炼,众人才知这两个道童都是哑巴,不会说话,但耳朵却能听得见。
虽说师祖道人召集他们炼丹,但丹药究竟是如何炼制的,众人都未曾亲眼见过,就连萧琴也只是远远地看过药炉和一些药物。她见银童正在石桌旁配制材料,便凑了上去。
只见桌上堆着大大小小数十个药罐,银童正从一个棕色坛子中盛出一大勺的红色粉末,萧琴识得这是朱砂,是炼丹最常用的材料。紧接着又见他从一个小罐子中盛出一小撮金色粉末,接下来是黄色粉末、黑色粒状物、银色液体等等,各种材料形状、分量均有所不同。
配置好后,银童便将药方丢进一旁的炭火中烧掉了。
金童已将炉灶和药鼎安置好,炉火烧起,洞内逐渐升温,即便是穿着单衣也不觉得很冷了。
两个道童完成他们的工作后,便离开了山洞。
师祖道人站在药鼎旁,微闭眼睛默默念道着什么。片刻后,睁眼道:“我们开始吧。五行化生以成万物,万变不离其宗。一曰水,北方子之位也。琴儿,你到药炉的北边。”
萧琴疑道:“我是水位?子丑寅卯,‘子’难道不应该是阳之首位吗?是不是由男子……”
“水分阳水、阴水,阴水亦可坐北,听我的没错。”
萧琴不再争辩,站到药炉的北边。
“二曰火,南方午之位也。惊魂,你站到琴儿的正对面。”
“是。”
游惊魂对于阴阳五行一知半解,不明白自己为何属“火”,暗道:“难怪我怕水,原来命中被克。”
“三曰木,木居东方,阳也。乙儿,你到东边去。”
“是,师祖。”
“四曰金,金居西方,阴也。千千,你站到西边。”
“哦。”
“五曰土,主于中央,兼位西南,应于长夏。就由我站在中间。”
众人各归其位,又听师祖道:“你们都在自己的位置上闭目打坐,听候我的指示。在我没说睁眼前,都不要睁开眼睛。”
四人盘膝而坐,闭目默念师祖传授的口诀,杂念渐消。
几人中,本应属萧琴最为心如止水,但她所练仙乐心法过于随性放纵,与道家功夫相去甚远,因此她还不如功力最浅的千千能够快速沉静下来。闭目运气时,只听身前不远处的药鼎中传来噼啪声响,料想是师祖正在将朱砂等材料放入鼎中烧炼。
静坐了一盏茶的时间,只听师祖的声音缓缓道来:
“水者阴气濡润,任养万物。琴儿,由你开始运功。”
“水流趋东以生木也,木者阳气触动,冒地而生。乙儿,你在感应琴儿的真气后也开始运功。”
“钻木取火,木所生也。火者毁也,毁然盛而变化万物。惊魂,接下来是你。”
“焚火成土,火所生也。土者吐也,含吐万物,将生者出,将死者归,为万物家。我会吸收你们三人的真气,在体内融会贯通后传于千千。”
“披沙拣金,土所生也。金者禁也,阴气始禁止万物而收敛。千千,你只需接住我这团真气,复传于琴儿即可。”
“熔金成水,水泽生木,周而复始,百炼成丹。”
在师祖的指示下,四人依次运气传功。起初各团真气有些失衡,但经过师祖的中和,几轮循环往复,一刻钟后便变得十分顺畅了。众人虽不知他们的真气将会如何作用于药鼎中的物质,但真气几经传导,竟觉周身发热、遍体通畅,好不舒服。
就这样运功半个时辰后,虽然他们距离炉火并没有那么近,但四人都能感受到额头上汗水涔涔,体内真气越发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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