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同泽1+芳华同泽2_钟久【完结】(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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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冒贼光的叫花子,作势就要向玉茗扑过来……

  这个自称“爷”的叫花子,名唤陈潼文,原本出身不错,是京城中有名的大户人家的公子,其父陈鹤,在朝廷官任宗人府“左宗人”一职,正一品。两年前,陈潼文因为在酒楼喝花酒,争风吃醋杀了人,被判入狱发配边疆;后来,家中托关系找了替罪羊,才得以保他一命。

  陈潼文为了躲避罪责逃了出来,起先还能住在父亲的朋友家;不久,他再次因为酒后失德,毁了人家女儿的清誉,被扫地出门。之后,他就一直躲在这座京城郊外的破庙里,隐姓埋名不敢见人。

  玉茗看到他一副衣衫褴褛的样子就恶心,不等这“爷”色眯眯地扑将上来,她转身拔腿就跑,顾不得饥饿,透支了体内仅剩的全部能量。

  玉茗就这样一直跑……一直跑,狼狈又慌忙,几乎用尽了她最后一丝力气。也不知道跑出了有多远,她回头看,那叫花子并没有追上来,这才放了心。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在夜幕的笼罩中,玉茗只能摸黑前进。夜晚的荒野特别吓人,玉茗害怕引人注意,她甚至不敢为自己点燃一支火把;事实上,由于她逃出睿王府时心里只念着要刺杀福熙郡主,慌忙之中也没有想起,要为自己今后的逃亡之路带上一支火折。

  她就这样在害怕和恐慌中,徒步走了一夜……

  天蒙蒙亮时,玉茗已经饿得奄奄一息,只能匍匐着前进。她安慰自己,这样匍匐着代步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可以把自己隐藏在草丛中,保证安全。

  累得紧了,玉茗只能停下,她长喘了几口气之后,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不远处有一座尼姑庵。在清晨雾霭的遮霾下,可见尼姑庵虚掩的高门,其间似乎还闪着昨夜未燃尽的烛火,像是有人的样子,并没有废弃。

  “看来可以去讨一碗素粥。”玉茗鼓足全身的力气爬起来,掸掸身上的尘土,苍白着脸,一步三晃地向尼姑庵前进。

  终于,玉茗蹭到了尼姑庵的大门外,她抬头看看那宽阔门庭上的匾额,上面书着行体的几个烫金大字“修心庵”。她犹豫再三,还是抬手敲了敲铁质的高门。

  前来应门的尼姑,看着她一脸狼狈、一副落逃的样子,丝毫没有惊讶,只是面目如常地问道:“施主出家吗,以赎孽障?”

  这修心庵是京城郊外,除了那座被陈潼文霸占了的破庙之外,唯一的独立所在;一年之中,总会接待几个因为各种各样不同的原因,从京城出逃,前来投奔的“不速之客”;那尼姑见得多了,并不觉得稀奇害怕。她看玉茗皮细肉滑,绝非生活窘迫、日子过不下去之流,登时在心里暗自断定:这女子必是因为某种不光彩的原因,从京城出逃之辈。

  “我只想借住几日!我不出家,绝不出家!”玉茗不假思索,就斩钉截铁地回答。

  庵中师太早有交代,凡是逃亡之徒,若不诚心悔过遁迹空门,修心庵中绝不收留。

  尼姑见玉茗态度坚决,转身就要关门……

  不待她回身离去,玉茗抓住这最后一线生机,执着地将她拦了下来。

  玉茗哀求着脸,挡住了尼姑的去路,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不确定地说道:“或许……今后我还要当王妃的,我不能剃发……”

  尼姑看着玉茗痴魔的样子,摇了摇头,感叹道:“阿弥陀佛!”

  玉茗依旧挡在她的面前……

  尼姑只能逐客:“施主既能堵住贫尼的去路,因何找不到自己的出路?佛门净地,怎可被尔等痴妄之辈玷污?施主既是与佛无缘之人,贫尼只好去渡他辈,还请施主另谋他路,不要为难于在下!”

  应门的尼姑,再次作势要回。玉茗却丝毫不打算让路。

  “施主请勿执着,一切皆有缘起缘灭,一切皆有善恶因果!有道是‘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阿弥陀佛!还请施主,往想去之处去吧!”

  尼姑不再理玉茗,紧闭庵门。

  天已经完全亮透,太阳升起来了暖融融的。但是,此时的玉茗只能感觉到,冬日流落荒野的饥寒交迫。

  四顾无人,静悄悄的,玉茗蜷缩在尼姑庵门外。放眼荒野,只有这一处可以让她感觉到片刻的安心,仿佛只要有什么危险来临,她就可以暂时不顾礼法,随即闯入修心庵中避祸。

  玉茗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睡意上涌;朦胧中,刚刚那个尼姑的话回荡在耳畔,“还请施主不要为难于在下,往想去之处去吧!”。

  可是,她真的没有什么想去之处,也真的无处可去。玉茗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那句如经咒一样的劝言,竟然就这样疲倦又心安理得地睡着了,睡在了修心庵的门外。

  晌午,阳光刺眼,仿佛想要照亮一切真相。

  清晨前来应门的那个尼姑,用过午膳,路过院门时,恰好看到一缕粗布衣衫通过门缝挤缀进来;她可以毫不费力地判断,这是早时叫门的那个女施主身上穿着的、为了逃亡刻意给自己换上的粗布衣衫。于是,她猜到那个执念已深的女施主并没有离开,她无奈地摇摇头,打算送碗斋饭给门外那个可怜的人,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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