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顺见玉茗已经表露出愿意随驾回京的心思,特别有眼力地禀报:“公子,奴才恐此处谈话多有不便,已经备好了回程的马车,还请您移驾轿中与姑娘再细做商议!”
玉茗本也不是修心庵的入室尼姑,她自行离开也无需正式向师太辞别,她只将手中的云笤立在一旁,拍拍身上的灰尘,就心甘情愿地尾随朱沐祥上了一顶宽敞的阔蓬马车——这也算是给了她极大的“殊荣”,平日里以她的身份,何时能有资格与皇子共乘一轿?
宽阔华丽的马车里。
玉茗跪膝叩拜:“奴婢,给逸圣皇子请安!劳烦逸圣皇子亲临修心庵,奴婢万死!”
“如今,我已经不是逸圣皇子,全赖楚芳泽那个贱婢所赐!回到京中,你只可称我为‘二皇子’,还是现在就改口的好,以免惹出祸端!”
“是,奴婢遵命!楚芳泽那个贱人,从奴婢第一次见到她就知道她心怀鬼胎、居心叵测,不是个省油的灯!奴婢愿意做二皇子除掉楚芳泽那个贱婢的一柄利器,只是恳请二皇子,此番不要再弃奴婢与不闻不问,奴婢今后愿忠诚追随二皇子!”
“你该不会是还在嫉恨,楚芳泽刚进睿王府时,就在才艺比试上赢了你,害你颜面扫地,再也没有价值寄居睿王府中,这档子事儿吧?你可够记仇的呀!”
“这……”玉茗一时之间,不知道朱沐祥是信任了她,还是在讽刺她,不知道如何作答。
“不过,这样也好!你就是要恨她,才能效忠于我!只是,如此美人,千万不要饮恨伤了身子才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朱沐祥开怀得意地狂笑。
玉茗这才回过神来,是她的出现让朱沐祥又有了,可以至楚芳泽于死地的把握,方才如此得意。她小心谨慎地叩恩:“奴婢多谢二皇子体恤!”
“无妨!你如此貌美,本皇子非常乐意金屋藏娇。你如若能竭尽赤诚地为本皇子出谋划策,扳倒朱沐峰和楚芳泽;本皇子也不吝,许你一个太子侧妃之位,你看可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子侧妃”,这个诱惑对玉茗来说,可是比“睿王侧妃”的诱惑还大。如果她真的能当上太子侧妃,那就是将来的贵妃娘娘,那才真的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到时楚芳泽不过是一介“臣妇”,定要毕恭毕敬地拜倒在她的脚下,那样的场景,想一想都令她兴奋得精神抖擞。
朱沐祥眼见,自己不过随口说出的一句诓哄之辞,都能令玉茗脸上灿若桃花,心中顿生了几分轻蔑和鄙夷。
玉茗就这样荣幸又不安地,与朱沐祥同乘一驾直入深宫。被朱沐祥秘密安排,暂住聚禄殿地下的藏宝密室中。
朱沐祥谴人,日日锦衣玉食地供着、金银首饰隔三差五地送着。在玉茗眼里认为、心满意足的“好生招待”,对于二皇子来说,再简单轻蔑不过;他聚禄殿最不缺的就是金银玉石,除此之外,不用再多费一点心思。
玉茗虚荣的内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她整日在密室中,对着负责侍奉监视她的宫女念叨显摆,说二皇子真心倾慕于她,已经许下了她太子侧妃之位,还经常得意洋洋地自言自语:“哼!什么睿王妃,本姑娘不稀罕,本姑娘要做太子妃!”
在玉茗疯癫的外表之下,她其实是在隐藏内心的阴毒。她内心狂野恣妄的想法没有全部说出,只在无人时,她才敢瞪起狠厉的双眼,孤影自语:“朱沐峰、楚芳泽,本姑娘不惜以福熙郡主之命,唤醒了二皇子的针锋敌对之心,本姑娘这一招借刀杀人何其高明;就连逸圣皇子也不过是本姑娘手心里的棋子,你二人更别想逃脱,迟早被本姑娘玩弄于股掌之上。”
朱沐祥几次询问,负责侍奉监视玉茗的那个宫女。宫女如实回答,玉茗有些颠倒疯傻的表现,整日里只知道摆弄锦衣首饰,口口声声痴妄着要做太子侧妃。起初朱沐祥还稍稍有些惊讶,思忖了片刻,便也不以为怪。
他想到大半年前,自己派去睿王府的细作红桃,因听了成国公的指使,在水果茶里下毒,企图谋害福熙郡主,事发后红桃被太后赐死,作为同党的玉茗,被刺激吓得痴癫疯傻之时,大致也是如此反应。
朱沐祥又想到,如果真如玉茗所说,睿王想要自做主张纳楚芳泽为侧妃,那对于一直痴心妄想飞上枝头攀龙附凤、垂涎睿王侧妃位置已久的玉茗来说,无疑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大概是她之前刚刚恢复好一点的情绪,又被刺激到,这才加重了她的痴疯之症吧。
这样反复揣测之后,朱沐祥对玉茗那些自言自语的疯话,也就不再多做计较。
如此几次,宫女的回话都大致相同,朱沐祥也就不再追问。他只在心中默想:看来那间金碧辉煌的密室,再适合玉茗不过。
他原本还担心,如果玉茗发现自己被藏于不见天日的密室之中,会挣扎反抗;没想到,她竟在里面待得如此舒心惬意,朱沐祥也总算是放了心。
玉茗休整了几日之后,告知了朱沐祥楚芳泽的身世大有问题:她不过是从麒麟山入京的一介草民,却怀有连“宫廷艺侍之首”都不及的惊世才华,行事还如此精干,这样一个女子的身世背景一定大有文章;绝不是一般的隐世遁俗之辈,更像是龙藏虎卧隐忍在麒麟山、处心积虑蓄谋多年,因为某种目的才进京的;只要去查,一定大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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