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逆犯楚芳泽……哦……应该是张芳泽,私自混入睿王府,睿王只要派人稍加调查,区区一个麒麟山,怎会查不出这个侍婢的身世?因此,儿臣怀疑睿王早就知道楚芳泽的身世,却迟迟隐瞒不报。其次,刚刚被带下殿去的那三名麒麟山乡民,虽不认得皇长子的样貌,错把儿臣当成了皇长子;却口口声声都在指证,是‘皇长子’将他们押绑进京,关在暗牢里严刑逼供,达到目的之后就杀人灭口。睿王如此欺君罔上、残害百姓,还望父皇严惩!”朱沐祥撒谎不眨眼,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将自己犯下的过错栽赃在睿王的身上。
此时,楚芳泽的心中对朱沐峰满怀感激,绝对不会让朱沐峰被不明不白地冤枉,她直接抢过朱沐祥的话茬辩解道:“民女要为睿王申护,还请皇上三思!”
此时东明帝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但是在百官面前他不好直接发作。
“皇上!睿王爷贵为皇长子怎么会窝藏逆犯?起初睿王爷对民女的身世未作深究,只是因为民女当时并非私混入睿王府,而是被二皇子从清荷乐坊花重金买下,大张旗鼓送入睿王府的;皇长子处处顾及兄弟情面,即便心存疑虑也不会派人追查,这才落下了今日朝堂之上被兄弟排挤攀咬的口实。睿王宅心仁厚,对待兄弟一片赤诚,还望皇上体察!”
东明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不为所动。
楚芳泽面露轻嗤不削之色,继续申辩:“说来可笑,皇长子如此友怡待弟,却只换来二皇子的阋墙相争。二皇子曾想借着福熙郡主之死扳倒睿王府,将刺客之名栽赃给奴婢,幸得大理寺少卿秉公无私、刚正严明才得以洗脱冤屈。众所周知,二皇子在睿王府中一直安插有眼线:曾经企图给福熙郡主喝毒茶,已经被赐死的红桃是一个,如今刺杀福熙郡主之后出逃,已经被大理寺少卿查实的玉茗又是一个;要论谁更有谋害福熙郡主的动机,当属二皇子安插的‘细作团体’。”
对于楚芳泽如此大胆的指控,百官皆惊为世外天语,面面相觑。
“更可笑的是,二皇子栽赃不成竟然又心生诡计,捏造了一个荒唐至极的‘身世之罪’背在奴婢的身上,再度诬陷睿王爷。其实,奴婢的真实身份就仅仅只是清荷乐坊的花魁之首,艳冠京城。二皇子当初花重金买下清荷十五乐坊,不过是想借我花魁之位的抢眼和妍丽,来给他真正安插的眼线红桃作掩护,奴婢这才糊里糊涂被阴差阳错地送进睿王府。如今,清荷乐坊的众姐妹们,除了已经被赐死的红桃之外,还都在睿王府中服侍,清荷十五乐坊的卖身契,想必应该还在二皇子的手中;要问奴婢的身份来历,恐怕没有人比二皇子更清楚的了,要论隐匿不报的欺君罔上之罪,应重责二皇子才对。还望皇上明察!”
满朝文武已经不仅仅惊艳于楚芳泽不染纤尘的美貌,更在暗地里摇头寻味她的犀利言辞,对这个女子的口才啧啧称赞。
楚芳泽话锋未弱,继续为朱沐峰申辩:“至于二皇子口口声声说睿王爷残害百姓,可有证据?奴婢也要冒死敢问二皇子一句,刚刚那三个朝堂上作证的乡民,是如何落到了二皇子的手中?芳泽的身世之罪尚且勿论真假,二皇子是如何探知的?刚刚那三个乡民曾深受家父救命之恩,若不是二皇子要挟逼迫,他们又怎会出庭谬证误导大众视听?二皇子,事到如今你还敢说,你没有去过麒麟山吗?”
“这……”朱沐祥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被绕进自己挖的陷阱里,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辩解。
“既然二皇子承认去过麒麟山,那么您要如何证明,麒麟山的那些乡民不是被你强行带走、严刑逼供、又杀人灭口的呢?还有刚刚那三个乡民,为何口口声声指认你就是大皇子?难道是二皇子在做坏事的时候,冒充了‘大皇子’之名吗?敢问二皇子,您这一系列的行为又该当何罪呢?”
“你……!”朱沐祥被楚芳泽问得节节败退,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好厉害的巧言善辩!”东明帝感叹,随后一脸倦容地摆了摆手,“朕今日累了,你们都停了吧!”
朱沐祥不敢再说一个字。
“来人!楚芳泽身世之罪还有待查证,将其暂押天牢听候发落。退朝!”
“退——朝——!”李公公重复了一边东明帝的吩咐。
百官退朝。
对于东明帝而言,那些麒麟山的乡民们死不足惜,他绝不会为了区区几十条草民的性命,去治自己儿子的罪;他内心真正在意的,是楚芳泽的身世来历,这个伶牙俐齿的婢女是否真的就是一品镇国将军张氏之女?但是,作为一国之君,东明帝的内心越是介怀,他越不能在文武百官面前表露出分毫。
直到下了早朝的那一刻,东明帝依然没有想好,要如何处置这个“叛逆后人”;他只能草草带过,匆匆退朝。也是在那一刻,东明帝内心所有的愤恨和无名之火,一下子全都集中转移到了楚芳泽的身上。
楚芳泽戴着沉重冰冷的手铐和脚镣,被两名侍卫押下朝堂。她回眸与朱沐峰遥遥对望,朱沐峰亦无奈深情地款款相送,二人目光交界处灿若桃花、宛若惊鸿,令人无限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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