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回转过身来的张将军,正对上朱沐祥的一双丹凤眼,其中分明地闪烁着得意的神色;朱沐祥用盛气倨傲的眼神逼视着黑暗中的张将军,二人目光如雷鸣电掣般对峙相杀,谁也不肯相让。
二人于无声之中较量,半晌未曾再说一句话。朱沐祥眼神之中的得意之色渐渐收敛,他垮着脸命令式地挥了下手,张将军顺势转眸看向祥二身后的黑暗之处;他惊讶地发现,这么久了自己竟然没有警觉,在朱沐祥身后无边的黑幕之中,竟然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一直躲在黑暗中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好邻居”贺格俪藤!
张将军再次看向贺格俪藤时,他惊讶地发现,这个自称曾经在达旦战场上受过伤的“旧部”竟然一点儿也不瘸!他就那样双腿笔直、身形矫健地站在无边的夜色中,轻功高深莫测,直到这半晌的时间过去,张将军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随着朱沐祥那一挥手的命令之后,贺格俪藤从地上的草丛之中,拎起了他们“费尽千辛万苦”绑来的人质。
张将军看见,自己的夫人和两个孩子,都被堵住了口舌反手绑了起来,张夫人的眼神之中似乎还有一丝莫名的哀痛。
……
朱沐祥终于再度开口:“张将军,本皇子给你个机会,咱们来玩个游戏。这两个孩子本皇子轮流指,你来认,指到哪一个,你就要告诉本皇子他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若回答是……本皇子就放了他,杀了另一个孩子;你若回答不是……本皇子就会让这个野孩子,代替将军之子先赴黄泉!哈哈哈哈!将军可听清楚游戏规则了么?”
“……”张将军沉默良久,没有回复。
这个游戏的残忍之处就在于,朱沐祥杀一个山野的孩子根本无用,他就是冲着张将军的亲儿子去的。如果张将军照实回答,朱沐祥很可能会违背游戏规则,直接杀了张将军的亲儿子;就算朱沐祥破天荒地信守了承诺,杀了另一个孩子,那么张将军就会永远良心难安,愧对那个孩子。
正当张将军面露难色心中纠结之时,朱沐祥竟然十分得意,他玩味地看着眼前的目光矍铄的老翁,曾经驰骋沙场无往不胜的一品镇国将军,此时像兔子一样地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朱沐祥待到火候足了,终于坦露出他心底真正的企图:“没有想到,将军竟然如此为难!这样,在做这个游戏之前,本皇子再给你一个机会,将军可要好好把握。将军一身武艺,这么多年居然弃之荒野,宝玉蒙尘着实可惜;眼下鲜卑族正要扩充军队,将军若是肯再次出山,为我母妃一族效力,本皇子愿意将过往的恩怨尽数抛诸脑后,既往不咎,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这一次,张将军并没有犹豫,几乎不假思索地回应道:“哈,这简直是笑话!我张家子子孙孙、祖祖辈辈,生是东明人,死怀东明心,自当世世代代效忠于东明朝!倒是二皇子,明明是东明朝皇室后裔,却为何认贼作母,倒帮着鲜卑族谋划壮大起来?难不成真如市井传言,二皇子早就生出了要谋权造反之心,已经开始在暗中借助鲜卑族军队的力量,来为自己壮大实力?”
朱沐祥被张将军的这一番话彻底激怒了,他的双眸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再不言语。他狠戾地邪笑着,从怀中掏出来一片血衣,用力地抖了一抖扔在张将军面前的空地上;这正是昨天他鞭打楚芳泽的时候,从她的削肩上撕下的一片里衣长袖。
张将军瞬间惊怔住,心中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不禁结舌道:“这……这是……?”
“这是本皇子从天牢之中捡到的,送给张将军做见面礼!将军难道真的舍得,自己的女儿在天牢之中受尽刑苦和折辱?本皇子劝你,还是好好考虑之后再做回答!”朱沐祥并不敢在张将军的面前直接承认,就是他刑虐了楚芳泽,他只是用满是威胁的口气,逼迫张将军重做决定。
“本皇子奉劝将军,可千万不要愚忠!”
张将军看着那片被扔在地上的衣袖,在昏暗烛火的晕照下,依旧可见血迹密布。他心疼极了,却不得不强忍着泪水长笑道:“当初,老朽从皇上的手中领过三军统帅之职,就意味着,要同时肩负起保护我东明王朝山河不受侵犯、百姓安居乐业的重责!如今,老朽并非愚忠,只是二皇子或许不懂,哪一个王朝的兴盛没有忠臣的鲜血相祭?我张氏一族的儿郎,宁愿抛头颅、洒热血、疆场马革裹尸还,也要做东明王朝大厦挺立之下的基石肱骨!”
“至于芳泽和升儿,他们既然身为我张某的子女,心中自然明白,宁可为道义捐躯也绝不苟活的道理,此为大义!我张家绝无贪生怕死之辈,老朽又怎会变节移志转投鲜卑族的军队?二皇子怕是看轻了老朽誓死报效东明朝之志,也看轻了老朽对东明帝的一片忠心!”
“好!很好!张将军的赤胆忠心,本皇子佩服!那……咱们的游戏开始了!我倒要看看,将军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活活被杀!”说完,朱沐祥就用锋利的长剑,轮流指向夜幕里那两个六七岁的孩子。
朱沐祥手中长剑的尖端闪着寒光,所到之处正指向其中一个男孩的心口,分分钟就可以让这个未满幼学之年的童子殒身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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